晚风从黄浦江面吹来,带着湿润的潮气和隐约的汽笛声。外滩的灯火已经次第亮起,映得江面一片碎金。
齐啸云坐在江边长椅的阴影里,目光望着对岸的万家灯火,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小小的纽扣——那是今天下午在绣坊,阿贝转身时不小心勾在他袖口上的。他本该还给她,却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。
“齐少爷好雅兴,一个人在这里看江景。”
一个温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齐啸云回头,看见莹莹站在三步外,手里拎着一只藤编的食盒。她穿着月白色的旗袍,领口绣着淡紫色的丁香花,夜风吹动她的裙摆,像盛开在夜色里的玉兰。
“莹莹?”他站起身,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母亲做了桂花糕,让我送来给你尝尝。”莹莹走近,将食盒放在长椅上,“刚才去齐公馆,管家说你晚饭后就出来了,我就猜你在这儿。”
齐啸云有些不好意思:“让你跑这么远。”
“不远。”莹莹打开食盒,桂花香甜的气息弥漫开来,“你尝尝,今年的新桂花,母亲特意用蜜腌过的。”
齐啸云拿起一块,咬了一口。软糯的米糕在口中化开,桂花的香气和蜜的甜味恰到好处,是他从小就熟悉的味道。
“伯母的手艺还是这么好。”他说。
莹莹在长椅另一侧坐下,看着江面:“小时候,每年秋天母亲做桂花糕,你总要来抢第一锅。有一次贪吃太多,闹了半夜肚子疼,可把母亲吓坏了。”
齐啸云也笑了:“你还记得?”
“都记得。”莹莹轻声说,“母亲烙的葱油饼,父亲教我写的第一个字,你给我抓的第一只萤火虫……那些日子,虽然清苦,却很真。”
江风拂过,带来远处留声机播放的爵士乐,咿咿呀呀的,像隔着一层纱。
两人沉默了一会儿。齐啸云吃完桂花糕,拍了拍手上的碎屑:“最近……莫家那边有什么消息吗?”
“父亲旧部那边传来消息,说当年在父亲书房搜出的所谓‘通敌信件’,纸质和墨迹都很新,不像是存了几年的样子。”莹莹的语气严肃起来,“而且信上的签名,虽然模仿得很像,但有几个笔画的转折生硬,应该是临摹的。”
“有证据吗?”
“暂时还没有实物证据,但那个旧部说,他记得当年搜查的时候,赵坤身边一个叫‘老六’的亲信,手上拿着一个小铁盒,里面像是印章之类的东西。”莹莹顿了顿,“如果能把那个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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