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憨,救过我的命。”
他看着贝贝,眼神变得悠远:“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。我那时候跑船,船在江上翻了,我不会水,差点淹死。是你爹把我捞上来的。他那时候还年轻,一身好水性,拖着我在江里游了三里地,硬是把我拖上了岸。”
他顿了顿:“后来我来了沪上,开了这家当铺。一直想报答你爹,但他那个人倔,从来不接受别人的帮助。现在他出事了,我帮不上忙,但帮帮他的女儿,还是可以的。”
贝贝看着柜台上的布包,又看看手里母亲的首饰,眼眶发热。
“老板,这钱……算我借的。”她认真地说,“等我挣了钱,一定还您。”
老头笑了:“行,算借的。你什么时候有钱了,什么时候还。不急。”
他重新包好首饰,递还给贝贝:“记住,在沪上,有事可以来找我。我姓陈,陈德盛。这街上的人都认识我。”
“谢谢陈老板。”
贝贝收起布包和钱,深深鞠了一躬。
走出当铺时,天已经完全亮了。阳光刺破云层,照在石板路上,也照在她脸上。她摸了摸怀里的二十块大洋,沉甸甸的,比昨天的首饰还重。
这不是钱,这是一份情。
她快步走回锦绣坊。阿萍看到她回来,有些惊讶:“这么快?当好了?”
“没当。”贝贝说,“遇到一个熟人,借了我钱。”
阿萍也没多问,只是点点头:“那正好,今天活儿多,老板让你上手试试。”
她把贝贝带到工作间。工作间里已经坐了十几个绣娘,都在低头忙碌。阿萍指着一个空位:“你坐这儿。今天的活儿是绣一批手帕,花样是固定的,每人十块,晚饭前要交。”
贝贝坐下来,看到桌上放着一叠白色的丝绸手帕,还有花样图纸——是传统的牡丹图,花瓣层层叠叠,枝叶缠绕。
“这种手帕是卖给洋人的。”阿萍在旁边解释,“洋人喜欢咱们的刺绣,但要求高,不能有一点线头,不能有一针错位。你仔细点,绣坏了要赔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
贝贝拿起针,穿上线。她没有立刻动手,而是先仔细看图纸——牡丹的花瓣有几层,每层的颜色深浅如何过渡,叶子的脉络走向,花蕊的细节……
看明白了,她才开始下针。
第一针,第二针,第三针……
她的手指很稳,针脚很密。在水乡的时候,母亲就教她:刺绣不是手艺,是心艺。心静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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