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我进去过一次,只看了一眼,便逃了出来。”
他抬头,浑浊双眼直视云知夏,眼中再无昔日医首的清高自持,唯余彻骨悲怆。
“我知道里面有什么——全是被抹去的名字,全是被烧掉的真相。可我不敢看,更不敢说。我怕天下大乱,怕权贵反扑,怕自己成了‘祸首’……”
他惨笑一声,血沫从嘴角溢出。
“可如今我才明白,真正的祸,从来不是医术太盛,而是良知沉默太久。”
他缓缓抬起手,指向洗药谷方向。
“你若敢点这把火,我便——为你引路。”
话音落下,他整个人向前一倾,昏死过去。
云知夏静静看着他,目光复杂。
不是原谅,是理解。
有些人,生来就背负枷锁;而有些人,注定要打破它。
她转身,走向倚墙而坐的骨书生。
那人气息几近全无,呼吸浅得如同停摆。
听到脚步声,他勉强睁开眼,嘴角扯出一抹笑。
“我还……没交完。”他嘶声道。
说着,猛然举起骨刀,对准自己左腿胫骨,狠狠劈下!
“咔”一声脆响,骨裂肉绽,鲜血喷涌而出。
他竟硬生生劈开骨,从中取出一截中空骨管——细如指节,黑如焦炭。
他颤抖着将骨管递出:“这是……我用三十年刻的‘七十二医祸案’索引。每一桩冤案后,都藏着一个权贵的名字——肃王先祖、林氏药行、裴氏药炉……他们怕的不是妖术,是良医不听命。”
他喘息着,眼神逐渐涣散:“你要翻的……不只是案。是整个王朝的根基。”
云知夏接过骨管,指尖触到那冰冷的骨壁,仿佛握住了一段被掩埋的历史。
她郑重收起,俯身在他耳边低语:“你刻下的每一个字,我都不会让它再被烧掉。”
骨书生闻言,终于松了口气,头一垂,再无声息。
风起,吹动祭台残灰,卷过石碑新刻的誓言:
“凡救一人,不论出身,皆可为医;凡诬良医,无论权贵,皆斩无赦。”
云知夏站起身,环顾四周。
墨二十八静立一旁,左耳残缺,血迹未干,眼中却燃着前所未有的光。
娘子低头跪着,双手仍保持着递出陶片的姿势,微微发抖。
远处山道,那群少年捧着手抄本的身影已消失在晨雾中,但他们喊出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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