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尊断裂的石像断首之处,随着云知夏每答一问,便有一缕极细的光丝悄然浮现,如同新生的血脉,缓缓延伸,缠绕,仿佛正连接着什么不可知的彼岸。
第一问后,一缕;
第二问后,又一缕;
如今第三问落定,第三缕光丝已然成型,微弱却坚定,在夜风中轻轻摇曳,宛如……脉搏初动。
浓雾深处,火光如血。
守典真人十指松开的刹那,掌心残存的药香并未消散,反而逆风而起,在空中凝成一个古拙的“开”字,仿佛天地为之吐纳。
那字悬浮片刻,骤然炸裂,化作万千细碎光点,如星雨洒落焦土。
他双目虽盲,眉心却微微抽动,像是被某种久远的记忆刺穿了神魂。
他“看”得越来越清晰——那一缕缕自石像断首处延伸而出的光丝,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幻象,而是真实存在的脉络,如同初生的经络,正悄然连接着这座荒废千年的药墟与四野八荒的病痛之地。
每一根光丝颤动,便有远方某处沉疴微松,某位垂死之人呼吸一畅。
这……不是亵渎。
这是医道复苏。
他佝偻的身影在火光中剧烈一震,六十年来紧锁的心门,第一次出现了裂痕。
他曾以为守护典籍便是守住了医道真意,可如今才明白,真正的医道不在禁锢,而在流通;不在藏匿,而在救世。
药聋僧踉跄上前,破袍拖地,颤抖的手捧起一抔焦黑泥土,那是曾被焚毁的《天医卷》埋骨之所。
他仰头,泪流满面,声音嘶哑却坚定:“大人……您守了六十年的誓,或许……本就是错的。”
话音未落,第六问自残卷之上缓缓浮现,字迹由灰转金,带着一种穿透生死的诘问之力:
“你可惧死于医道之前?”
风止,火静,连地底的哀鸣都暂停了一瞬。
云知夏立于火焰中央,白衣染血,唇色苍白,却忽然笑了。
那笑极轻,却如利刃出鞘,斩断所有迟疑。
“我早已死过一次。”她声音不高,却清晰回荡在每个人耳中,“实验室爆炸时,我死在师兄的算计里;原主咽下毒药时,我死在权谋的尘埃中。可我回来了——不是为了活,是为了行医。”
她抬手抚过心口,那里跳动的已不止是心脏,还有无数病患的呼吸、哀嚎、期盼,交织成一座无形的山岳压在她肩上。
“我当然惧。”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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