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了。第五夜,暴雨如注。
皇陵地心深处,岩层震颤,水声轰鸣。
自天穹撕裂的乌云倾泻下千年未见的暴雨,雨水顺着断裂的地脉缝隙倒灌而下,如千军万马奔涌而来。
积水迅速漫过阵台边缘,冲刷着残存的符文,腐蚀之声不绝于耳,仿佛天地都在吞噬这最后一丝生机。
血灯婢伏在最后一盏命灯前,唇色已紫,指尖冰凉。
她看着那微弱摇曳的火光,眼中映出的是整整二十七夜以来,靖王每晚替王妃承受反噬时抽搐的身影——那一道道从他脊背蔓延至心口的黑纹,像毒藤缠绕神木,无声却致命。
“您……不该一个人扛。”她喃喃,手腕猛然一翻,匕首划破动脉。
鲜血汩汩流入油盏,火焰“轰”地暴涨,由暗红转为炽金,竟将渗入的雨水蒸发成白雾。
她以命续火,每一滴血落下,身形便虚一分,可她始终挺直脊背,如同钉在阵眼上的守墓人。
“王妃说……灯不灭,脉不断。”她喘息着,嘴角扬起一丝笑,“那就……烧到天荒。”
与此同时,药炉之前,云知夏正迎来炼丹的最后一关。
第七十二味药引入鼎,地心火咆哮如龙,药香混着焦骨之气弥漫四野。
她的经脉早已千疮百孔,如同被烈焰犁过的荒原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内脏破裂的钝痛。
七窍渗血,十指烫得皮开肉绽,可她的手仍稳稳结印,引导药力流转。
“还差一味。”她低语,舌尖轻抵上颚,缓缓咬破。
心头血,非寻常精血可代。
唯有意志与魂魄俱凝之时,方可喷薄而出,剥离深埋于萧临渊少年时期的“蚀心蛊”——那是当年敌国毒师种下的阴毒,伪装成先天心疾,潜伏多年,只为在他登临大位之际,引爆神识,毁其心智。
她闭眼,回忆起初见他时的模样:玄袍加身,眸如寒渊,站在雪中看她,像是看一个死人。
可如今她才明白,那不是冷漠,是压抑到极致的痛楚与孤绝。
他用疯批之名护山河,却无人知他命悬一线,日夜与蛊虫争魂。
“这一次,换我来锁住你的命。”她睁开眼,眸光如刃,舌尖骤然爆裂,一口精血喷入药炉!
刹那间,九鼎震鸣,幽蓝火光冲天而起,夹杂着清冽药香与龙脉共鸣之声。
丹丸在炉心缓缓成形,九转凝华,每一转皆映出她过往七日所受之苦:昏厥、断脉、焚血、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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