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打从县里碰壁回来,又听了姜老栓和李叔委婉的质疑,凌霜嘴上说着“不急”,心里那根弦却绷得紧紧的。晚上躺在炕上,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,盘算着那点快见底的生活费还能撑多久。收购样品、车费、买点必要的家什,哪一样不要钱?笋丝辣酱的想法是好,可辣椒要摘,要捣,总要添置点家什,装罐头的瓶子也是一笔开销。更别说,想打开销路,总不能每次都空着手拿样品去,总得有点像样的“门面”货吧?钱,像一块越来越重的石头,压得她喘不过气。
这天下午,凌霜正和凌雪在院子里,把收回来的笋干按徐瀚飞定的标准重新挑拣分级。品相好的放一堆,准备做精包装的样品;稍有瑕疵的放另一堆,打算按次等品处理。凌宇满头大汗地跑回来,手里举着一个皱巴巴的牛皮纸信封。
“姐!姐!邮递员刚送来的!省城来的汇款单!”凌宇的声音又高又急,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。
凌霜心里咯噔一下,省城来的汇款?她在省城没什么亲戚,同学也都刚毕业,谁会给她寄钱?她疑惑地接过信封,手指因为沾着笋衣的细毛,有些颤抖。信封很普通,上面用钢笔写着她的名字和地址,字迹端正,却看不出是谁的笔迹。寄件人地址一栏,只模糊地印着“省城×区邮局”的戳子,没有具体信息。
她小心翼翼地撕开封口,抽出一张绿色的汇款单。当看清收款人确实是“姜凌霜”,汇款金额栏里写着“伍佰元整”时,她倒吸了一口凉气,眼睛瞬间瞪大了。五百块!这在当时,可是一笔巨款!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一年多的工资!
她的手抖得更厉害了,目光急切地扫向汇款单下方的简短附言栏。那里,只有一行清晰有力的钢笔字:
“相信你,去做吧。”
没有署名,没有落款。
“姐!多少钱?是谁寄来的?”凌宇踮着脚,急切地问。凌雪也放下手里的活,凑过来,脸上写满了好奇和惊讶。
凌霜把汇款单递给他们看,自己却像被施了定身法,愣在原地,心里翻江倒海。是谁?谁会在这个时候,用这种方式,给她寄来这么一笔“救命钱”?还留下这样一句简短却重如千钧的话?
大学老师?可能性不大,老师们关心她,但不会用这种匿名方式。要好的同学?孙梅她们刚工作,自己也不宽裕,而且肯定会写明身份。难道是……她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,又立刻被她否定了。不,不可能,他……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?而且,他怎么会知道她此刻正为钱焦头烂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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