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批辣酱做好的第二天,天还没大亮,凌霜就醒了。她轻手轻脚地爬起来,把装着辣酱样品的布包又检查了一遍。玻璃罐用干草塞得紧紧的,外面裹着新买的白坯布,写着“姜家坳笋丝辣酱”的标签贴得端端正正。她心里像揣了只兔子,砰砰直跳,既有期待,更多的是紧张。今天,她要把这些凝聚了大家心血的东西,拿到镇里去见真章了。
她正对着油灯反复查看样品包装,徐瀚飞已经悄无声息地到了院门口,手里拎着个旧水壶。“路上喝。”他简短地说,把水壶递过来。晨光熹微中,他脸色平静,看不出什么情绪。
“嗯,谢谢瀚飞哥。”凌霜接过还有点温热的壶,心里安定了一些。
“先去后街土产集市看看,”徐瀚飞的声音低沉,“那边摊主杂,要价活络,但压价也狠。嘴要甜,腿要勤,多看几家。晌午再去供销社门口转转,碰碰采购科的人。最后,绕到镇招待所后头那条街,有几家小饭馆,掌柜的要是得闲,可以尝尝味道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一句,“土产店看卖相,饭馆子重口味。见什么人,说什么话。”
这番话,是他多年摸爬滚打攒下的经验,此刻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。凌霜听得认真,连连点头:“我记住了,瀚飞哥。”
“价钱,”徐瀚飞看了她一眼,眼神深邃,“别报死。心里有个底价,低了,宁可不卖,也不能贱了手艺和东西。”
“我懂!”凌霜用力点头,把这话刻在心里。
到了镇上。凌霜按徐瀚飞说的,先奔后街土产集市。这里人来人往,热闹,也嘈杂。她鼓起勇气,走进一家看起来店面稍大的土产店。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人,正拿着放大镜看一个瓷碗。
“老板,您好,打扰一下,看看我们姜家坳的笋丝辣酱吧?自家做的,味道好得很。”凌霜拿出样品,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信。
老板放下放大镜,瞥了一眼,手指捏起罐子对着光看了看:“哦,新牌子啊?姜家坳?没听过。看着是挺干净……怎么卖啊?”
凌霜报了个徐瀚飞帮她核算的成本价上浮一点的价格。
老板一听,立刻把罐子放下,脑袋摇得像拨浪鼓:“哎哟,妹子,你这价,赶上省城老字号了!谁买啊?这东西,成本才几个钱?笋子满山都是,辣椒也不值钱……便宜点,再便宜点,我拿几罐放着试试。”
凌霜解释用料实在、手工制作,老板却只反复说价太高,最后压到一个几乎没利润的价钱。凌霜想起徐瀚飞的话,笑着摇摇头,小心地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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