省城第二天一早,凌霜在招待所硬板床上醒来时,天刚蒙蒙亮。窗外传来隐约的汽车喇叭声和自行车铃响,提醒她这不是在姜家坳那个安静的山村。她心里装着事,睡不踏实,索性起床,用冷水洗了把脸,试图驱散紧张和期待交织的情绪。她仔细检查了一遍帆布包里的样品,辣酱瓶擦了又擦,确认标签贴得端正,这才稍稍安心。
七点刚过,房门被轻轻敲响。凌霜打开门,徐瀚飞已经等在门口。他换了一身干净的半旧蓝色工装,头发梳理得整齐,脸上带着晨起的清爽,眼神平静,却比在山村时多了几分锐利和沉稳。他手里提着个网兜,里面装着两个还冒着热气的馒头和一小袋豆浆。
“先吃点东西。赵师傅住得远,得坐几站公交车。”他把早餐递过来,声音不高,却自然地带了点安排事务的干脆。
“哎,好,谢谢瀚飞哥。”凌霜接过温热的馒头,心里一暖。他总能想到这些细处。
两人在招待所门口的小花坛边坐下,匆匆吃完早饭。徐瀚飞吃得快,吃完就拿出个小本子,在上面写着什么。凌霜小口啃着馒头,偷偷打量他。晨光中,他侧脸线条清晰,专注的神情让她想起他在姜家坳灯下看书的样子,但似乎又有些不同,少了些沉郁,多了些目标明确的专注力。
“走吧,车快来了。”徐瀚飞收起本子,站起身。
早班的公交车挤得像沙丁鱼罐头,人贴着人,混合着汗味、汽油味和各种早点气味。凌霜紧紧抱着帆布包,被挤得东倒西歪。徐瀚飞默默挪到她外侧,用身体帮她隔开一部分拥挤,手臂撑在椅背上,为她圈出一点狭窄的空间。凌霜贴着他结实的手臂,能感受到布料下传来的温热,脸颊有些发烫,心跳也快了几拍。
摇摇晃晃近一个小时,又走了一段七拐八弯的胡同,终于在一扇斑驳的木门前停下。徐瀚飞抬手敲了敲门,声音不轻不重:“赵师傅,在家吗?我是小徐。”
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和拖鞋拖地的声音,门吱呀一声开了。一个头发花白、戴着老花镜、面色红润的胖老头探出头来,看到徐瀚飞,脸上立刻堆起笑:“哟!小徐啊!快进来快进来!这位是……?” 他目光落在凌霜身上,带着善意的探究。
“赵师傅,这就是我信里跟您提过的,我们姜家坳合作社的负责人,凌霜同志。”徐瀚飞侧身介绍,语气恭敬。
“赵师傅好!”凌霜赶紧上前一步,微微鞠躬。
“哎哟,好姑娘!快请进!屋里窄巴,别嫌弃!”赵师傅热情地把两人让进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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