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天,姜家坳的后山,像是被晚霞吻过,浸染在一片朦朦胧胧的粉白色烟云里。那是后山深处那几棵老野樱树,今年开得格外的盛,密密匝匝的花团压弯了枝桠,风一过,便簌簌地飘下些花瓣,像一场轻柔的、带着甜香的雪。
徐瀚飞这次回来,比往常任何一个周末都更沉默些。他照例帮着合作社干活,查看新培育的菌种,和姜老栓商量引水灌溉的事,但凌霜敏锐地察觉到,他眉宇间凝着一股不同寻常的郑重,看她的眼神,也比平日更深,更沉,仿佛藏着什么翻滚的心事,欲言又止。
周六下午,活儿干得差不多了,日头西斜,给山峦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。徐瀚飞洗了手,走到正在水井边清洗新摘野菜的凌霜身旁,脚步有些迟疑。
“凌霜。”他唤她,声音比平时更低。
“嗯?瀚飞哥,怎么了?”凌霜抬起头,甩了甩手上的水珠,夕阳映在她脸上,绒毛清晰可见。
徐瀚飞看着她被夕阳照得晶莹的眸子,喉结滚动了一下,目光移向远处那片粉白的山峦,像是下定了决心:“后山的樱花……今年开得好。想不想……去看看?”
他的邀请有些突兀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凌霜的心莫名一跳,脸上微微发热。她想起往年这时候,自己也爱去看那几棵樱花,但都是和凌雪凌宇一起,嘻嘻哈哈的。和他单独去?这还是第一次。她垂下眼,掩饰着加速的心跳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:“好呀,我也正想去看看呢。”
去后山的路,两人不知走过多少回,可这一次,却觉得格外不同。山路蜿蜒,树影婆娑,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芬芳,混着远处飘来的、若有若无的花香。他们一前一后走着,隔着一两步的距离,谁也不说话,只有脚步声和偶尔惊起的鸟鸣。沉默并不尴尬,反而有种心照不宣的张力在空气中蔓延。凌霜能听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,也能感觉到身后那道始终沉稳却灼热的视线。
终于,穿过一片竹林,眼前豁然开朗。那几棵古老的野樱树赫然出现在眼前,枝干遒劲,花开如云如霞,绚烂到极致。夕阳的金光透过花隙洒下来,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。微风拂过,粉白的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,落在他们的头发上,肩膀上,像一场盛大而寂静的仪式。
“真美。”凌霜仰起头,忍不住轻声赞叹,伸出手,接住几片旋转落下的花瓣。
徐瀚飞站在她身侧,没有看花,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被花雨笼罩的侧脸。她的睫毛上沾了一瓣樱花,随着呼吸轻轻颤动。周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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