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穿过窗棂,在简陋的木桌上投下一道明晃晃的光带。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飞舞,仿佛凌霜此刻纷乱的心绪。她坐在桌后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账本的页角,目光却时不时飘向门口那道身影。
徐瀚飞站在门槛内,逆着光,面容在阴影中显得更加深邃。他轻轻带上那扇有些变形的木门,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隔绝了院子里社员们的说话声、推车碾过地面的轱辘声。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,安静得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。
凌霜的手指收紧了。
徐瀚飞没有走过来,只是站在原地,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脸上。
那目光里没有质问,没有催促,只有一种深沉的、近乎耐心的等待。这反而让凌霜更加愧疚。她垂下眼,盯着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,那些平时清晰无比的进项出项,此刻模糊成一团。
她轻轻叹了一口气。顿了顿,她抬起头,鼓起勇气迎上他的视线:“瀚飞哥,我……想了一晚上。”
“瀚飞哥,”她开口,声音有些颤抖,但努力维持着清晰,“谢谢你……谢谢你昨晚说的那些话,谢谢你……愿意给我那个承诺。我真的很……很高兴。”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上来,她使劲眨回去,“从来没有那么高兴过。”
徐瀚飞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起,但他没有打断她。
“可是……”凌霜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,砸在账本上,晕开一小片墨迹,“可是昨晚我回来之后,脑子里全是乱的。我一会儿想,要是能天天和你在一起,那该多好。一会儿又想,我要是答应了,接下来该怎么办?”
她抬起泪眼,看着徐瀚飞,像是要从他那里汲取继续说下去的勇气。
“你去过省城,有正式工作,有前途。我呢?我的根在这里,在姜家坳。这个合作社,从无到有,从十几个人到现在几十号人,从卖鲜菇到现在试着做酱……它就像我的孩子,我放不下。”她的声音渐渐激动起来,带着一种近乎痛苦的真诚,“如果……如果我跟你走了,去了省城,合作社怎么办?姜叔、李叔他们怎么办?那些刚看到点盼头的乡亲们怎么办?我不能就这么甩手不管,瀚飞哥,我不能。”
徐瀚飞沉默地听着,目光深深地看着她,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。
“还有……”凌霜抹了把脸,继续道,这些话在她心里憋了一夜,此刻倾泻而出,“我不想……不想只是变成‘徐瀚飞的妻子’。我知道这样说可能很不知好歹,可是瀚飞哥,你看中的,不就是那个敢想敢干、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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