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诩的话语如淬了寒冰的惊雷,劈开林凡耳畔的尘嚣,直撞心底最深处。那不是寻常消息的传递,而是命运齿轮转动的轰鸣——曹操已死,这个压在天下诸侯心头二十余年的巨山轰然坍塌;汉祚将终,四百载炎汉的煌煌基业竟要在曹丕手中改换门庭。林凡只觉耳边嗡嗡作响,气血翻涌如江涛,眼前仿佛浮现出许都宫阙的暗流、中原大地的震荡,以及无数野心家眼中燃起的狼火。短暂的失神后,一股混杂着泰山压顶般的压力与破壁而出般的野心的烈焰,从他丹田直冲胸臆,烧得他指尖发烫,眸中精光爆射。
乱世之中,机遇与毁灭本就如同一枚铜钱的两面。曹操之死是天下大乱的序幕,亦是江夏这颗偏安一隅的棋子,挣脱桎梏、问鼎中原的唯一契机。
“文和先生。”林凡开口时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栗,那是极致激动后的克制,更是对眼前这位智计深沉者的由衷敬重,“您言曹丕半月之内必行篡逆,此消息一旦公之于众,天下必然鼎沸。江夏若想在这乱世棋局中抢占先手,便需在半月之内,备足粮草、整肃军备、凝聚民心,待曹丕篡逆之事坐实,便即刻竖起‘讨逆护汉’的大旗,再于疆场之上,取一场足以震慑四方的大胜!”
贾诩抚须颔首,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洞悉世事的锐利:“太守所言极是。时不我待,如逆水行舟,稍有迟疑便会万劫不复。老朽以为,太守需即刻着手四事:其一,遴选最为可靠机敏的死士,携曹操驾崩、曹丕弑父篡逆的确切消息——可适当渲染其谋逆之狠辣,诸如‘鸩杀生父、幽禁兄弟’之类,分赴襄阳、汉中、荆南、西凉、益州等地。此行不求诸侯即刻响应,只求将这‘反曹’的火种播撒四方,乱曹丕之心志,动天下之舆情,尤其要撬动那些本就不满曹丕、心存汉室的势力;其二,与汉中张鲁的盟约,需日夜加急敲定,最好能逼其公开表态,即便不能,也要促成实质性的联合——哪怕只是陈兵边境,牵制刘璋或刘备的兵力,亦是大功一件;其三,整顿江夏内部,粮草需清点入库、军械需修缮补足、民心需安抚凝聚、士气需激励提振,半月之内,务必让江夏军民拧成一股绳,方能应对来自江东、中原甚至荆南的潜在攻势;其四,也是破局的关键——寻吕蒙之破绽,策划一场雷霆万钧的必杀之局,以一场大胜立威于天下。”
林凡深吸一口气,压下胸中激荡的气血,掌心按在案几上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:“先生所言,字字珠玑,句句切中要害。林某即刻部署落实。只是这最后一事……战场之上瞬息万变,胜负往往系于一念之间,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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