俗话说:“二十三,糖瓜粘;二十四,扫房子。”
今儿个是小年,是祭拜灶王爷、送他上天言好事的日子。
整个靠山屯到处都飘着一股子甜丝丝的糖瓜味儿,鞭炮声也比平时密了不少。
徐家东屋的灶台前,气氛庄重又透着喜庆。
原本贴在灶坑上方墙上那一年的旧灶王爷像,已经被揭下来烧了。
徐军手里拿着一张崭新的木版年画——那是红脸长须、端坐正中的灶王爷,两边写着那副传了几百年的对联:
“上天言好事,下界保平安。”
“军哥,给灶王爷嘴上抹点糖。”
李兰香端着一个小碟子,里面是刚用热水化开的关东糖稀。
徐军用筷子蘸了点糖稀,小心翼翼地涂在画像上灶王爷的嘴唇位置。
“吃点甜的,上天多说好话,别说坏话。”徐军念叨着。
这叫封口。意思是让灶王爷嘴甜一点,别跟玉皇大帝告家里的黑状。
二愣子在旁边看着,怀里还抱着正流口水的小雪儿。
“哥,我也想吃。”
“吃!那一盘子都是你的!”
徐军把新画像贴正,点上三根香,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。
这不仅是迷信,更是一种对家的敬畏。
这一年风风雨雨,灶火未熄,家人平安,就值得这一拜。
磕完头,徐军拿起一个像乒乓球大小、沾满芝麻的糖瓜,塞进二愣子嘴里。
“唔……黏!黏牙!”
二愣子被粘得张不开嘴,在那哼哼唧唧,逗得李兰香抱着孩子笑弯了腰。
“黏住就好,免得你小子出去乱说话。”
祭完灶,吃了饺子。
晚饭后,徐家大院迎来了这一年中最激动人心的时刻——年底分红。
虽然之前卖林蛙油分过一次小钱,但这次不一样。
这是徐军把作坊这一年的总账盘完后,给核心骨干和长工们发的大红包。
堂屋里,大灯泡照得通亮。
桌子上摆着几摞崭新的大团结,散发着油墨的香气。
王铁柱、二愣子、还有在那剥了一冬天油的张三娘、以及几个做弓胎的老木匠,都规规矩矩地坐着,眼神火热,却又不敢直勾勾地盯着钱看。
角落里,苏玉梅也来了。
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棉袄,低着头坐在最边上,显得有些局促。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