振邦指着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工业区,声音突然低沉了几分:“我是站在全省,乃至全国国企改革的严峻形势来讲的。”
“你看看外面,像今天堵在咱们门口那种走投无路的工人,有多少?那不是几千、几万,光奉阳一市就十几万,而且每天都在成百上千的增加!放眼全国,那是多少人呐?”
“他们没有土地,没有经济来源,当地又没那么多就业岗位,怎么活?去外地务工,那是最后被逼无奈的死中求活。现在国内的治安,我坐火车出远门,带两个荷枪实弹的保镖,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。他们呢?到了外地人生地不熟,不被骗进黑煤窑都算祖上积德了。”
林国栋听着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,有些发闷。
“目前从中枢到地方,虽然已经非常重视国企改革了,但我看,他们还是太乐观了。”
江振邦叹了口气:“我个人判断,很快会从东南亚为导火索形成一场亚洲金融危机。加上国内的经济体制改革,两件事相互叠加,这次下岗潮带来的冲击,会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惨烈得多。”
“这不是简单的劳动力转移,问题都扎堆了,处理不好,那是要动摇国本的……”
“所以我才想让领导看到一些负面的情况。只有让他们亲眼看到那些下岗工人最无助的一面,看到基层矛盾的尖锐程度,他们才会有心理准备,在制定政策的时候,才会更慎重和全面。”
林国栋听得心中惊讶,他没想到江振邦的视角已经完全跳出了企业的经营,直接站在了这种宏观危机的层面去思考问题。
两人一路聊天,一路上楼,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。
到了董事长办公室,继续交流,主要是江振邦给林国栋上课。
从国际局势聊到国内产业结构调整,从人口红利聊到技术壁垒,还有亚洲金融危机与未来下岗潮的预判,江振邦深入浅出,试图开阔林国栋的眼界,培养他的综合能力。
而这,也是江振邦树立自身威信的一种方式——不仅要在职位上压服下属,更要在见识和思想上,让他们心悦诚服。
林国栋一边听一遍记,但末了,他还是忍不住提出了心底的疑惑:
“董事长,您说的这些情况,难道上面的首长们不知道吗?中枢先遣组已经入驻奉省各地了,各级政府也有汇报,他们应该对真实情况有了解才是啊。”
江振邦闻言,轻笑了一声:“你听说过‘信息茧房’这个词吗?”
林国栋茫然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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