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拽住了大半。陈阳也扔下尺子扑了过来,双手死死托住摇晃的板子边缘,吼着:“踩这儿!我脚边这块石头实!”.
二牛脸憋得通红,脖颈上青筋都鼓了起来,借着陈阳的支点和李大叔绳索的牵拉,总算踉跄着重新站稳。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,汗珠子啪嗒啪嗒砸在滚烫的石头上,瞬间蒸发,只留下一点点深色的印记。“这鬼地方……真他娘练腿脚……”他啐了口带沙的唾沫。
“莫逞强!”拾穗儿的声音从坡下传来。她端着个旧军用水壶,深一脚浅一脚地爬上来,布鞋和裤脚都沾满了黄尘,裤腿还被尖锐的石棱划破了一道口子。“两两配合,脚步踩实,一步一步来。”她把水壶递给二牛,又从肩上的帆布包里掏出个小工具——那是爹笔记里夹着的一张旧砂纸,边缘已经用得圆润。“板的边角毛刺磨磨,别划伤了手。”
短暂的歇息和调整后,队伍重新开动。这次大家有了教训,脚步放得更缓更实,每一步都用前脚掌试探清楚才踏实身体重量。递板、接板时,不知谁起了头,低沉的号子声响了起来:“嘿——哟!一起!嘿——哟!一走!”声音并不齐整,甚至有些粗嘎,却带着一股沉甸甸的劲儿,和戈壁上呼啸的风纠缠在一起,竟生出一种奇特的韵律。
李大叔像钉在了坡腰那块凸出的岩石上。他一手拽着安全绳的主干,另一手随时准备拉扯分系在各人身上的副绳。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扫视着上下,谁脚步虚浮了,他手腕一抖,绳索便传来提醒的震动;那块板的角度似乎不对,他立刻扯开嗓子,把陈阳吼过去校正。汗水从他古铜色的脸颊汇成小溪,顺着深刻的皱纹蜿蜒而下,滚进衣领,后背的粗布褂子湿透了一大片,紧贴在嶙峋的脊梁骨上,他也只是偶尔用肩头蹭一下下巴的汗滴。
坡下,妇女们同样是忙碌的一景。她们利落地撕开光伏板表面的保护膜,露出下面幽蓝光滑的板面,然后用干净的软布仔细擦拭,不留一点指纹和灰尘。王婶一边擦着板子,眼睛却不时瞟向坡上。她看见一个后生的手套拇指处磨开了线,二话不说,从怀里掏出个针线包,就着膝盖穿针引线,手指翻飞间,破损处便被扎实的针脚填补起来。“手上活儿要紧,这手套也得顶事,不然板子边缘的玻璃碴子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”她喃喃着,像是说给自己听,又像是说给所有人。
日头渐渐西沉,戈壁的颜色从灼目的白金转为温暖的橙黄,风里的燥热悄然褪去,换上了丝丝缕缕的凉意。
当最后一块光伏板被稳稳地嵌入支架卡槽,陈阳握着水平尺,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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