该来的,终究来了。
宋念云放下酒杯,在众人或疑惑或羡慕的目光中,神色平静地起身,跟着小太监,走向那象征着至高权力与无尽幽深的御书房。
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深青色的进士袍服,在朱红的宫墙映衬下,显得格外醒目,也格外孤清。
御书房的门槛,比金銮殿的更高,也更沉。
宋念云迈步而入,浓重的墨香与龙涎香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,带着一种近乎窒息的威压。
书房极大,高耸的书架林立,上面垒满了明黄封皮的奏折与古籍,唯有窗前一片开阔,夕阳的余晖斜斜照入,在地毯上投下长长的窗棂影子,也将御案后那个玄色身影勾勒得愈发深沉孤峭。
北冥烬正背对她立于北窗前,望着宫墙外渐沉的暮色。
“臣宋念云,叩见陛下。”
她依礼跪拜,声音在金砖地面上激起轻微回响。
深青进士袍的袖口处,指尖几不可察地轻颤一下——不是恐惧,而是某种近乎本能的、来自身体记忆的战栗。
前世多少个深夜,她曾在这里为他研墨添香,听他批阅奏折时偶尔的喟叹,也曾在这地毯上……
“平身。”
北冥烬没有转身,声音里听不出情绪。
窗外的最后一道夕光掠过他肩头金线绣制的龙鳞,反射出冰冷碎芒。
宋念云起身,依旧垂首而立。书房内熏香是龙涎混着苦艾——这是他前世批阅军报至深夜时常点的提神香。
气味如钩,勾起记忆深处无数画面:烛火摇曳时他眉心的折痕,朱砂笔尖在折子上划过的沙沙声,
还有他偶尔抬头望向她时,眼底短暂卸下防备的温柔……
“你和朕曾经的一个故人很像!”
北冥烬突然转过身。
夕阳最后的余晖恰好越过他的肩头,直直刺入宋念云眼中。她下意识地微微眯眼,却仍保持着恭立的姿态,纹丝未动。
“故人?”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,仿佛只是单纯对这个词感到不解,“不知陛下所指……”
“是朕的贵妃,应该说你和之前的她很像,无论气度还有文采,亦或是在大殿上侃侃而谈的神态!
你比她更像她!”
北冥烬皱着眉头说到。
那夜,看到叛党的刀划破了宋织锦的脖子,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。
那一刻他才知道,自己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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