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疯啦?”杨平按住我,“医生说了,你现在出去就是找死!别说出院,你连这床都下不去!”他指了指我身下。
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低头一看,整个人僵住了——我下面居然插着导尿管和粪篓子,而我竟然毫无知觉!
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。不仅是因为这令人羞耻的发现,更是因为一种逐渐清晰的恐怖:我的身体,似乎正在慢慢脱离我的控制。
杨平叹了口气:“这样吧龙哥,你先安心躺着。不就是找人吗?我去帮你找,把人请过来总行吧?”
我犹豫了。求人办事,自己却躺在这里,实在说不过去。但眼下这状况……
“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礼貌?命要紧还是面子要紧?”龙飞打断我的犹豫。
“……也是。”
杨平从我外套内袋里翻出那张皱巴巴的纸条,轻声念道:“朐山……万寿宫,马道长?”他抬头看我,神色有些微妙,“是个道士?我还以为是阴阳先生之类的……”
“这事儿,寻常阴阳先生怕是应付不了。”我苦笑,“地址是宁宁给的,她让找,总有她的道理。”
杨平点点头,把纸条揣进兜里:“行,你等着。我尽量天黑前把人带来。”
他转身离开,病房门在身后轻轻合上,发出一声空洞的轻响。
房间里忽然静得可怕。我勉强够到充电器给手机接上电,刚开机,一连串消息提示音就炸响起来,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。
是莎莎。往上翻了很久才到底——昏迷这六天,她几乎每天都在给我发消息。从一开始的询问,到后来的担忧,最后是几乎要溢出来的焦虑。最新一条是半小时前:“龙飞,你到底怎么了?看见快回电话!”
我回了句“没事,做了个大保健刚醒”,又找了张网图的照片发过去。刚想切出去查地图,她的语音通话直接就打了过来。
我愣了下,下意识接起。
“龙飞?!你在哪儿?!”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。
“在市里……”我还没说完。
“你吓死我了!!”她几乎是喊出来的,声音里带着哭腔,“我还以为你死了!”
我被她这一嗓子吼得耳膜疼,刚想骂回去,却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、断断续续的抽泣声。
“……你哭什么?”我有些无措,“我这不还没死么。”
“你闭嘴!”她一边吸鼻子一边骂,“那天我一醒,小叔就说你走了,问去哪也不说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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