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深四米五,底是沙石底,有暗流。”
王强掏出笔记本,拔下钢笔帽,认真地在本子上画着图,标注着深度和底质。
除了测水深,他还看水色。
“这片水发绿,说明藻类多,鲢鱼、鳙鱼肯定不少。”
“那片水发浑,那是鲤鱼在拱泥,底下肯定有鱼窝。”
最绝的是听鱼。
中午日头最毒的时候,或者是半夜最静的时候,王强会把船停在江心,拿一个空的大葫芦瓢扣在耳朵上,另一头贴在船底板上。
这就跟那听诊器似的。
“咕噜......咕噜......”这是大鱼吐泡泡的声音。
“哗啦......哗啦......”这是鱼群在急流里冲刺的声音。
“咚!咚!”这是巨物撞击河床或者石头的声音。
王强闭着眼睛,全神贯注地听着江底的世界。
在他的脑海里,这浑浊的江水仿佛变得透明了,哪里有鱼群聚集,哪里是大鱼的巡游路线,都清清楚楚。
“二龙口那边的鬼见愁漩涡底下,肯定有个老窝子!”
王强在笔记本上重重地画了个红圈。
那个地方水流湍急,一般的渔民不敢去,怕翻船,但王强听到了,那里面的动静最大,声音最沉闷,那是大鱼扎堆的信号。
“富贵险中求,这第一网,就定在这儿了!”
除了这些,他还观察风向、观察鸟群。
江鸥在哪盘旋,哪里的水面上就有小鱼苗,小鱼苗在哪,大鱼就在哪等着吃自助餐呢。
这半个月,王强几乎没怎么上岸。
饿了就啃干粮,渴了喝江水,困了就在船舱里蜷缩着眯一会儿。
他的皮肤被晒得黝黑发亮,脱了一层皮又一层皮,胡子拉碴的,看着跟野人似的。
但他那双眼睛,却越来越亮,越来越贼。
那本厚厚的笔记本,已经密密麻麻记了大半本。
上面画满了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符号和线条,那是松花江的水下地图,是他的藏宝图。
这一天傍晚,王强划着船回到了老库房的码头。
苏婉和郝红梅正站在岸边等着他,看见那个黑得像炭一样的男人,苏婉心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。
“强子,你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......”
“遭罪?嫂子,这叫修行!”
王强跳上岸,咧嘴一笑,牙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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