痛。
彻骨的痛从胸口炸开,程七晚意识陷在无边黑暗里,耳边是震天的爆炸声,鼻尖萦绕着硝烟与血腥味,还有陆沉舟撕心裂肺的呼喊,一声声“七晚”,痛得她魂魄都在颤。
她想抬手回应,想告诉他自己没事,可四肢像灌了铅,沉重得抬不起分毫,胸口那截断箭像是要刺穿心脏,温热的血浸透衣衫,连颈间的玉佩都染得发烫。她好怕,怕就这么闭眼,怕再也见不到那个许她一生安稳、陪她并肩守山河的人,执念如藤蔓疯长,死死缠住她最后的意识——若有来生,愿无战乱,愿与他相守不离。
意识沉浮间,黑暗渐渐褪去,刺眼的白光涌进来,耳边是奇怪的滴答声,鼻尖是陌生的消毒水味。程七晚猛地睁眼,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,手上插着冰凉的针头,身上穿着宽松的素色衣服,陌生得让她心慌。
“醒了?可算醒了,烧了三天都不退。”旁边传来温柔的女声,一个穿着粉色短衫的姑娘走来,语气关切,“林晚,你真是不要命了,为了赶稿连命都豁出去,急性肺炎烧成这样,再晚一步就危险了。”
林晚?
程七晚怔怔重复这两个字,脑子里一片混沌,陌生的记忆争先恐后涌进来:她叫林晚,是个写小说的,住在一间摆满书稿的小房子里,手里敲着一个叫“电脑”的东西,写了一本叫《山河同归》的古言,男主陆沉舟,女主程七晚,写他们从相识相知到并肩杀敌,写他们大婚相守,最后写程七晚战死雁门关,陆沉舟守了一生孤坟。
她抬手摸向自己的脖颈,空荡荡的,没有那枚刻着两人名字的玉佩,再看双手,纤细白皙,没有握刀的薄茧,没有中七绝针的疤痕,浑身都是久居室内的慵懒,哪里有半分沙场女将的凌厉?
“我是林晚……写小说的林晚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心口却莫名传来钝痛,像是丢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。护士笑着递来温水:“可不是嘛,你还天天对着电脑念叨陆沉舟程七晚,说要给他们一个好结局,结果先把自己熬垮了。”
接下来几日,她躺在这“医院”里,看着来往之人穿着奇怪的短衣长裤,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铁盒子,慢慢接受了“林晚”的身份。出院后回到那间“出租屋”,书桌上堆着厚厚的文稿,电脑屏幕亮着,正是《山河同归》的文档,光标停在“程七晚被炸药掩埋,气息断绝”那一行,字迹工整,是她“亲手”敲下。
她坐在电脑前,指尖抚过屏幕上的名字,眼泪毫无预兆滑落。明明是自己写的剧情,可看着“陆沉舟守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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