讲座开始,薛赫显引经据典,从东西方美术史谈到美学原理,语言生动,见解深刻,确实展现了一位知名教授深厚的学养,引得台下学生如痴如醉。
林灿也看似专注地听着,实则一直在冷静地分析着薛赫显的每一句话、每一个神态。
终于,到了提问环节。
几位学生提问后,林灿举起了手,姿态从容不迫。
薛赫显看到林灿举手,就示意林灿起来提问。
“薛教授,您刚才提到,古典美学精神的核心在于‘和谐’与‘秩序’,强调天人合一。”
“这让我联想到一些古老的神话传说,比如……‘二皇’奠定乾坤,‘补天人’弥合天缺。”
“这是否可以理解为,先民在最朴素的审美意识里,就已将‘修复’、‘完善’乃至‘重塑’秩序,视为了一种至高的、带有神圣意味的‘美’的创造活动?”
“而这种创造,有时是否不可避免地会触及甚至打破旧的‘和谐’,以建立新的、更宏大的‘秩序’?”
林灿的问题听起来严谨而富有思辨性,紧扣讲座主题,问得非常深刻。
但“二皇”与“补天人”这几个字眼,也被他不着痕迹地嵌入问题之中,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。
会场上的所有人都被这个问题吸引了。
刹那间,薛赫显脸上那学者式的、从容的微笑几不可察地僵硬了零点一秒。
薛赫显或许也没想到在场的人中能有人问出如此深刻的问题。
尽管他迅速恢复了常态,但林灿的“洞察之眼”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——
薛赫显的神深处一闪而过的警惕,以及那眉心一丝微弱情绪的扰动——那是一种源于本能的厌恶与排斥,尽管被他强大的自制力强行压下。
薛赫显推了推眼镜,笑了笑,回应道:
“这位先生的思考很有深度。神话,确实是先民世界观与审美意识的投射。”
“不过,我们探讨美学,或许更应关注其哲学与艺术层面的启示,而非神话本身那些过于缥缈的象征。”
“您所说的‘打破旧和谐建立新秩序’,在艺术史上确有其例,但那更多是风格与流派的演进,是内在规律的驱动,与神话中那些……近乎妄想的宏大叙事,不可同日而语。”
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回安全的学术领域,并隐隐将“二皇补天”这类神话贬低为“过于缥缈”乃至“近乎妄想”,试图轻描淡写地将其带过。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