牙缝里挤出两个字,声音嘶哑,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暴怒与痛楚。他环视殿内,看着那些或震惊、或骇然、或低头不敢直视的臣子,胸膛剧烈起伏。他知道,今日之事,已无法善了。苏浅雪当众吐露如此惊天隐秘,母后显然有备而来,证据确凿(那碎瓷片、那痴儿的证言、乃至苏浅雪自己的供认),他若再强行袒护,不仅帝王威严扫地,更可能引发朝野震荡,甚至动摇国本!
可……要他亲自下旨,处置这个曾被他捧在手心、给予无限荣宠的女人……于心何忍?于颜面何存?
就在萧景煜内心激烈交战、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滴出水来时,丹陛下,那个一直被众人忽视的“痴儿”,忽然又发出了声音。
不是呓语,不是尖叫。
而是一声极轻、极冷、却又异常清晰的——嗤笑。
那笑声,带着一种与这张痴傻脸庞、与这瘦弱身躯全然不符的、深入骨髓的讥诮与恨意,在死寂的大殿中,显得格外刺耳。
所有人都愣住了,包括暴怒的皇帝和冰冷的太后,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声音的来源。
只见谢阿蛮,缓缓地、极其艰难地,从地上站了起来。她动作依旧迟缓,甚至有些摇晃,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。但她站直了。
然后,她慢慢地、抬起了一直低垂的头。
脸上泪痕未干,惊惧犹在,可那双一直空洞茫然的眼眸深处,此刻却如同被拭去了尘埃的寒潭,冰冷,锐利,清明得骇人!那里面的光芒,不再是痴傻的浑浊,而是一种洞悉一切、恨意滔天、却又冷静到极致的——属于沈青梧的光芒!
她目光缓缓扫过御座上脸色铁青、眼神惊疑不定的萧景煜,扫过瘫在地上、如同烂泥的苏浅雪,最后,定格在脸色骤然剧变、眼中充满难以置信的太后脸上。
嘴角,极其缓慢地,勾起一抹冰凉刺骨的、近乎残酷的笑意。
她用一种干涩嘶哑、却字字清晰的嗓音,开口说道,每一个字,都像淬了冰的刀子,刮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上:
“太后娘娘方才问,这碎瓷片是什么?”
她抬起手,掌中那片暗红碎瓷,在灯火下泛着妖异的光。
“这叫‘血婴蛊’的残片。需以未足月便夭折的胎儿心头血,混合七种阴毒药材,封入特制的粗陶罐中,刻以恶咒,埋于****之地。可咒人子嗣断绝,心神溃散,缠绵病榻而亡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转向苏浅雪,那目光如同在看一摊令人作呕的秽物。
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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