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青梧,记住,仇恨可以是你手中的刀,但别让它成了蒙住你眼睛的布。这宫里,能活到最后的,从来不是最恨的人,而是……最清醒的人。”
锦帘落下,隔绝了太后的身影。暖阁内重归寂静,只有沉水香的余韵袅袅。
沈青梧缓缓靠回软枕,闭上了眼睛。太后的每一句话,都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。真相的残酷,棋局的复杂,太后的意图,皇帝的矛盾……无数线索纷至沓来,需要她细细梳理,步步为营。
仇恨的火焰在胸腔内燃烧得更加猛烈,却被一层更为坚硬的冰壳包裹。太后说得对,她需要清醒,需要比任何人都清醒。
指尖,无意识地触碰到中衣内层,那里缝着一个小小的、坚硬的突起——是王选侍临死前,塞入她手中的那枚东西。当时混乱,她只匆匆一握便藏入怀中,至今未曾细看。
她睁开眼,确认屋内无人,轻轻将那小物取出。
那是一枚极其古旧、边缘已被摩挲得光滑温润的羊脂白玉佩。玉佩不大,雕着简单的祥云纹,玉质却极好,在暖黄的烛光下流转着莹润的光泽。玉佩的系绳早已不见,但在玉佩顶端穿孔处,系着一小截褪色发黑的丝线,丝线的打结方式……
沈青梧的呼吸骤然一滞!
这打结方式,独特而熟悉,是她前世身边一位擅女红的沈家旧仆——柳嬷嬷的独门手法!柳嬷嬷在她入宫前便已病逝,这手法除了沈家几位亲近女眷,无人知晓!
王选侍怎么会有柳嬷嬷系绳的玉佩?这玉佩……又是谁的?
她将玉佩翻到背面,就着烛光仔细辨认。在极其不起眼的边缘,刻着两个几乎与云纹融为一体的、极小的小篆字——
长宁。
沈青梧如遭雷击,脑中轰然作响!
长宁……是她那位刚满月便不幸夭折的、同父异母的庶妹的乳名!这玉佩,是父亲当年亲手为那个孩子打造的,据说请高僧开过光,祈愿其平安康宁。孩子夭折后,玉佩随葬。她只在幼时,于父亲书房中见过画样,听父亲含泪提过一句。
这枚本该随葬的玉佩,怎么会出现在王选侍手中?还带着柳嬷嬷的绳结?
一个更可怕的联想,如同毒蛇般窜入脑海:景和九年,长春宫偏殿走水……王选侍可能目击了什么……太后追问她看见了什么“不该看见的人或东西”……李美人藏匿的暗红雕像,与婴孩、巫蛊有关……
难道……当年长春宫那场火,烧掉的不仅是杂物?难道……她那早夭的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