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再说一遍。”
足利义满慢慢转过身。
他那张常年慈悲为怀的“法皇”脸孔,此刻每一根肌肉都在扭曲,原本半眯着的眼睛睁得老大,眼白上布满了暗红色的血丝。
“细川……细川大人……”
“混账!”
足利义满喉咙里发出一声类似野兽的低吼。
他那宽大的僧袍在风雨里一摆,谁也没看清他怎么出手的,他腰间那把从未沾过血的“大典太光世”长刀已经出鞘。
一道寒光在阴暗的望楼里划过。
噗。
传令兵的哭喊声戛然而止。
那颗被泥水覆盖的头颅咕噜噜滚到日野有光脚边,脖颈处喷出的血溅在足利义满那件明黄色的袈裟上。
“妖言惑众者,斩。”
足利义满随手一甩,刀尖上的血珠在榻榻米上留下一道横线。
足利义满看着那个被自己一刀剁了的传令兵,那颗在泥水里滚动的头颅还睁着眼。
他心底那层包裹数十年的“佛性”外皮,在刚才那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里,彻底碎成渣。
他提着“大典太光世”,长刀上的血槽被雨水冲刷出粉红色的泡沫。
“谁敢再说一个‘败’字,老衲就亲自送他去见西天如来!”
足利义满转过身,那双原本半眯着的毒蛇眼,此刻眼角都要裂开。
他盯着日野有光,喉咙里发出嘎吱嘎吱的磨牙声。
日野有光这个一直摇着扇子的老狐狸,这会儿扇子早不知道掉哪去。
他看出来了,眼前这个光头和尚已经不是什么征夷大将军,也不是什么法皇,而是一个把全副身家都压上去的疯老赌徒。
“将军大人……您说得对,那是妖术……肯定是障眼法。”日野有光说出这话的时候,自己都觉得舌头发苦。
“知道就好!”足利义满大步冲下望楼,赤着的脚板踩在湿冷的木梯上。
他冲进泥泞的营地,那一身明黄色的袈裟早被泥点子糊得看不出本色。
“三千精锐骑兵,给我顶上去!”
他对着亲卫统领狂吼:
“后面山名氏的兵不许停!告诉他们,前面就是黄金,就是封地!谁要是敢缩脖子,我就把他全家都钉在十字架上喂乌鸦!”
“可是将军,前面全挤成肉饼了啊!”
统领哭丧着脸,指着那道唯一的窄口子:“死尸都堆了三层高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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