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的老巷浸在浅秋的清润里,巷口的银杏树褪去葱郁,叶片边缘染上金边,风一吹,金黄的碎影便在青石板路上轻轻晃动,像撒了一地流动的星光。拾光旧书店的木门半敞着,檐下挂着的竹帘被风拂得簌簌作响,沈清和正蹲在窗边的长凳旁,细细擦拭着一只老式木盆。
这木盆是上好的香椿木所制,呈温润的深褐色,盆壁厚实得能感受到木质的沉稳,常年摩挲让表面泛着一层莹润的包浆,盆沿处有几处细微的磨损痕迹,却丝毫不见松动,反而透着岁月沉淀后的踏实感。“清和,这香椿木盆的质感也太好了吧?”林墨端着两杯刚泡好的桂花茶走进来,茶香混着香椿木特有的清香弥漫开来,“你看这木纹,顺着盆壁自然舒展,摸起来细腻又温润,一点都不硌手。在塑料盆还没普及的年代,木盆可是家家户户的‘生活主力军’,洗脸、洗衣、给孩子洗澡,甚至腌菜都能用,简直万能。”
沈清和指尖划过木盆内壁,感受着木质的细腻纹理:“这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老物件,出自城郊老木匠王师傅之手。那时候木材是生活用品的主要原料,香椿木质地坚硬、不易变形,还带着天然的驱虫香气,是做木盆的绝佳材料。这只木盆跟着一户人家走过了五十多个春秋,从柴米油盐到悲欢离合,都被它悄悄记在木纹里。”他指着盆底一处浅浅的刻痕,“你看这里,刻着个‘安’字,是老木匠特意留的,寓意‘平安顺遂’,也藏着老辈人对生活最朴素的期盼。”
林墨轻轻抱起木盆,试着晃了晃,分量沉甸甸的却很稳:“能用到现在还这么结实,打造过程肯定特别讲究吧?选料、晾干、拼接、打磨,哪一步都不能马虎,不然容易漏水或者开裂。”
“可不是嘛。”沈清和点点头,“做木盆是门实打实的手艺活。老木匠年轻时学艺,每天天不亮就跟着师傅上山选料,得挑树干周正、没有虫蛀的香椿木,砍下来后还要自然晾干三年,不能暴晒也不能受潮,不然木材容易变形。晾干后再切割、刨平、拼接,木盆的拼接处不用一颗钉子,全靠榫卯结构和木胶粘合,最后还要用细砂纸反复打磨几十遍,直到盆壁、盆沿都光滑无刺才算完工。老木匠常说,‘生活物件要经得起日子磨,做活就得凭良心’。”
两人正说着,书店门被轻轻推开,一股带着凉意的秋风涌了进来。门口站着位穿着深蓝色斜襟外套的老太太,头发花白却梳得整整齐齐,用一根银发簪挽着发髻,脸上布满了细密的皱纹,眼神却清亮有神,手里提着个沉甸甸的蓝布包,脚步有些缓慢但很稳健。“小伙子,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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