息。日光灯在头顶发出稳定的、冷白的光,将两个人的影子投在地上,沉默,凝固,像两座无言的纪念碑。
韩丽梅的指尖,在大衣口袋里,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。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动作,但她的身体,在那一瞬间,似乎有了一丝极细微的僵硬。但很快,她控制住了,呼吸依然平稳,表情依然冷静。
她看着张艳红,看着这个承认自己有个“走失的姐姐”的女孩,看着那双疲惫但坦然的、没有眼泪的眼睛。那些关于血缘的猜想,在此刻,被这个简单的陈述,赋予了前所未有的、具体的、沉重的真实性。
如果张艳红真的是那个家庭的孩子,如果她真的有一个“走失的姐姐”,那么,那个姐姐,会不会就是……
韩丽梅没有继续想下去。她将那个几乎要冲出喉咙的假设,用力压了回去。现在还不是时候,还没有确凿证据,还不能贸然下结论。
但她的心,在那一刻,确实剧烈地跳动了一下。一种混杂着震惊、恍然、难以置信、以及某种深层的、几乎要被理性压制的情绪,像一股暗流,在她冷静的外表下,汹涌地涌动。
但她控制住了。用二十多年训练出的、近乎本能的理性控制,将那股暗流强行压下。她需要更多信息,需要更确凿的证据,需要更冷静的思考。
“你……”她开口,声音依然平稳,但似乎比刚才更轻了一些,“对那个姐姐,有印象吗?”
张艳红摇了摇头,眼神有些茫然:“没有。我记事的时候,她就不在了。只是听大人们偶尔提起,说家里以前还有个女儿,但走失了。长什么样,叫什么名字,我都不知道。”
“父母没提起过?”
“……很少提。提了会难过。”张艳红说,声音里有种克制的理解,“所以我也不问。”
韩丽梅点了点头。她能理解这种家庭处理创伤的方式——回避,淡化,假装它不存在。这是很多贫困、多子女、负担沉重的家庭,面对类似悲剧时的共同选择。因为面对需要勇气,而勇气,在生存的重压下,是奢侈品。
“你……”她看着张艳红,目光复杂,但声音依然平静,“想找她吗?”
这个问题,让张艳红愣了一下。她从未认真想过这个问题。那个“姐姐”,对她来说,一直是个模糊的影子,一个存在于传说中、但与她现实生活无关的幽灵。找她?为什么要找?找到了又能怎样?能改变什么?
而且,怎么找?她没有名字,没有照片,没有任何具体信息。像在茫茫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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