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灰蒙蒙的天空。生日。二十三岁。她应该想点什么?许个愿?愿望……希望父亲手术顺利,希望哥哥的房贷能自己解决,希望下个月扣掉贷款后还能有点钱吃饭,希望胃痛能好一点,希望……希望有一天,能不再为钱发愁,能睡个好觉,能吃一顿热乎乎的、有菜有肉的饭。
这些愿望,如此具体,如此卑微,又如此……遥不可及。她连许愿的力气都没有了。只是麻木地站着,等待着那辆将她载往公司、载往又一天重复劳作和沉重压力的公交车。
车来了。她随着人流挤上去。车厢里弥漫着各种气味,拥挤,闷热。她抓住头顶的横杆,身体随着车的颠簸摇晃。目光落在窗外流动的、尚未完全苏醒的城市街景上。那些高楼的轮廓,那些闪烁的霓虹,那些匆匆而过的行人,都像一场无声的默剧,与她无关。
生日。不过是平凡、沉重、且似乎永无止境的人生中,又一个需要咬牙撑过去的日子。
二、办公室里的寻常一日
上午八点半,张艳红坐在丽梅大厦三十六层的工位上,打开了电脑。办公室里的灯光明亮,空调温暖,空气里有咖啡和纸张的干净气息。同事们陆续到来,互相打着招呼,讨论着天气、交通、或者昨晚的电视剧。一切都井然有序,充满一种属于现代写字楼的高效和疏离。
没有人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。她当然不会说。在这个环境里,生日祝福是那种关系亲近的同事之间才会有的、略带客套的社交礼仪。而她,一个沉默、边缘、还在试用期的底层助理,没有这样的“亲近同事”。李悦也许算半个,但她们的交情仅限于工作互助和偶尔的零食分享,远未到可以互祝生日快乐的程度。
而且,她也不想让人知道。生日本该是开心的日子,可她现在的心情,与“开心”二字相去甚远。任何祝福,都可能像一面镜子,照出她此刻的窘迫和灰暗,让她更觉难堪。她宁愿这一天像无数个过去的日子一样,悄无声息地溜走,不留下任何痕迹。
她像往常一样,开始处理工作。先是查看邮件,有几封需要回复的行政协调邮件,有苏晴转发过来的、需要她补充数据的市场报告修改意见。她一条条处理,动作熟练,但眼神有些空洞,效率比平时低。胃痛时断时续,像背景里顽固的杂音。大脑时不时会开小差,飘向北方那座医院白色的病房,飘向父亲躺在病床上的身影,飘向母亲在电话里焦虑的声音,飘向那每月两千二百二十二块的扣款数字……
中午,她没有去食堂,也没有点外卖。食堂最便宜的套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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