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里有一种浑浊的、混杂着怜悯和无奈的东西,“后来……好像真有人来抱孩子……具体不记得了,好像是他们家什么远房亲戚介绍的,说是南边的人,想要个孩子……给了点钱吧,就当营养费……那时候,这种事……也不算少见,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……”
“来抱孩子的人,您见过吗?或者有什么特征?”老方问。
“没有,我没见着。孩子好像是晚上抱走的……我也只是后来听人提了一句。”刘玉芬摇头,叹了口气,“作孽啊……都是没办法……”
老方没有再追问具体细节。他知道,以刘玉芬现在的记忆状态,能回忆起这些,已经难能可贵,更具体的细节(比如抱养人的特征、具体时间、中间人)恐怕早已湮灭。他换了个问题:
“刘姨,您再看看这个。”他又拿出另一张打印件,上面是那个他从档案上扫描下来的、奇怪的符号的特写放大图,“这个符号,您有印象吗?在当时的出生记录上,有时会看到类似的标记吗?代表什么意思?”
刘玉芬眯着眼,凑近看了半天,茫然地摇头:“不认得……没见过。这像个字,又不像……是不是后来哪个医生或者办事员随手画的?没啥意思吧。”
问到这里,老方知道,能从这个垂暮老人这里获取的信息,已经基本到了极限。他收起打印件,合上笔记本,诚恳地说:“谢谢您,刘姨。您提供的这些信息,对我们了解当年的情况很有帮助。打扰您休息了。”
刘玉芬似乎还沉浸在那段久远的、带着苦涩味道的回忆里,有些怔忡。听到老方的话,她才缓缓回过神,摆了摆手,声音疲惫:“没什么,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……人老了,就爱想以前……”
老方站起身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、装着几百块钱的白色信封,轻轻放在刘玉芬床头的旧杂志上:“一点心意,给您买点吃的。您多保重身体。”
刘玉芬愣了一下,看着信封,嘴唇动了动,想说什么,最终只是低声说了句:“谢谢领导……”
老方对她微微欠身,转身离开了房间。走到门口,他回头看了一眼。老太太还靠在床头,目光望向窗外,午后的阳光照在她布满皱纹的、平静而茫然的脸上,花白的头发闪着微光。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普通的、在养老院里静静等待时光流逝的垂暮老人,刚刚那段短暂回溯的、关于产房哭声、贫困家庭和被迫送走女婴的沉重记忆,似乎又沉入了记忆深潭的底部,只留下水面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涟漪。
老方轻轻带上门,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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