认知震撼,与此刻因目睹对方身体痛苦而引发的、更细微复杂的生理性“共鸣”(如果那可以称为共鸣的话),交织在一起,在她心中形成了一种全新的、更加沉重也更加“粘稠”的观察体验。
她看到的,不再仅仅是一个需要管理的员工,一个代表风险或潜在价值的“资产”,甚至不只是一个被命运抛在泥沼中的、与她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。
她看到的,是一个承载了部分与她相同生命密码、却在截然不同的环境压力下,呈现出另一种生存状态、并正承受着具体身心痛苦的、活生生的个体——“另一个自己”在平行世界里艰难求存的、令人心悸的倒影。
这份观察,有了全新的、近乎残酷的含义。
二、日常细节里的遗传回响
接下来的几天,韩丽梅对张艳红的“观察”,在一种看似与以往无异、实则内核已悄然改变的模式下,持续进行。她并没有增加额外的监控或询问,一切都在既有的、不引人注目的渠道下进行——偶尔路过时的扫视,从林薇或苏晴那里获取的、关于其工作状态和出勤的常规汇报,以及在午餐或休息时间,通过那个加密监控界面(她使用得比之前更加克制,但每次观看时,注意力都异常集中)获取的零星画面。
然而,在“血缘确认”的滤镜下,这些日常的、琐碎的细节,开始被赋予全新的解读维度,像散落的珠子,被一根名为“遗传可能性”的细线,隐隐串联起来。
细节一:对食物的态度。
周三中午,韩丽梅在办公室快速处理一份三明治时,无意中点开了休息区的监控回放(时间设定在十二点二十)。画面中,张艳红再次独自坐在那个角落的高脚凳上,面前是熟悉的廉价透明餐盒。这次似乎是青菜炒肉片盖饭,肉片寥寥无几,青菜颜色黯淡。她吃得很慢,每一口都咀嚼得很仔细,仿佛在计算着热量和满足感的最佳性价比。吃到一半,她再次停下,看着剩下的饭菜,眉头微蹙,手又无意识地按了一下胃部。但这一次,她没有像之前那样强迫自己吞咽冷硬的剩饭,而是犹豫了几秒后,拿出一个自带的、有裂痕的玻璃饭盒(似乎是从家里带来的),小心翼翼地将餐盒里剩下的、看起来相对完整的青菜和几片肉,拨进了自己的饭盒,盖上盖子。然后,她将那个吃剩的、主要是米饭和汤汁的餐盒,扔进了垃圾桶。
她留下了“相对好”的部分,准备晚上加热再吃?韩丽梅看着那个小心翼翼拨菜的动作,心里某个地方微微一动。那不是一个“浪费”或“挑剔”的动作,而是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