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弱的、属于自身的、真实的温热触感。
她想起了傍晚时分,透过消防通道的玻璃窗,最后一次观察张艳红的情景。那个女孩坐在工位上,背脊微微佝偻,侧脸在午后阳光下苍白得几乎透明,处理文件时手指的稳定,偶尔按向胃部时眉间转瞬即逝的痛苦,以及那种沉浸在工作中、试图屏蔽外界压力的、近乎凝滞的专注……
那些细节,在“血缘确认”的滤镜下,反复在她脑中回放。每一次回放,都让“张艳红”这个形象更加具体,也让那份“另一条可能命运”的认知,更加清晰、也更加……令人心悸。那不仅仅是一个“样本”,一个“工具”,一个“实验对象”。那是一个正在真实地承受痛苦、拥有细微习惯和韧性、与她共享生命蓝图的、具体的人。
明天,她将面对面地,向这个人投下一颗名为“真相”的炸弹。然后,在对方可能出现的震惊、崩溃、怀疑、或茫然的废墟上,尝试建立起一道名为“有限援助”和“绝对保密”的、脆弱而冰冷的隔离墙。
这真的是“最优解”吗?真的是对养父“相信你的判断”的最佳回应吗?还是说,这只是在极端情境下,她基于自身理性和掌控欲,所能构想出的、一种混合了人道、算计、好奇与防御的、复杂而自私的方案?
窗外的雷声,又一次轰然炸响,仿佛近在咫尺,震得书房的玻璃柜门都发出细微的嗡鸣。一道极其耀眼的闪电,即使隔着厚厚的遮光帘,也将书房瞬间映得一片骇人的亮白,将韩丽梅伫立的身影,清晰地投射在对面的书架上,那影子细长、挺直、却带着一种孤绝的意味。
亮光熄灭,书房重归暖黄与昏暗。
韩丽梅缓缓地、极其轻微地,舒了一口气。气息悠长,带着一丝白天不会显露的、深藏的疲惫。
她知道,这些自我诘问没有标准答案。人生不是数学题,没有绝对的最优解,只有基于现有信息和价值观的、当下最不坏的选择。她选择了她的路径,就必须承担这条路径上的一切风险、重量、以及可能伴随而来的、连她自己都尚未完全明了的情感代价。
她迈开脚步,赤足踩在厚软的地毯上,无声地走到书桌前。目光落在那些手写笔记上,上面是她反复推演的谈话要点、预设反应、应对策略。字迹清晰、冷静,条分缕析,是她一贯的风格。
她伸出手,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墨迹已干的字句。冰凉的纸张,温润的笔迹凸起。
然后,她的目光,落在了旁边那部加密卫星电话上。
她想起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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