苟、被众人簇拥、目光平静扫过一切的身影——韩丽梅。她的……生物学上的姐姐。那个用几个月时间“观察”她、用一套冰冷的逻辑“评估”她、并在昨晚彻底撕碎她世界、告诉她“我需要先观察你”的女人。
不。
这个念头带来的,不是愤怒,不是悲伤,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、生理性的强烈排斥和恐惧。像一只被天敌利爪重伤、侥幸逃脱的猎物,在听到远处传来同类的、意味着“安全巢穴”的呼唤时,非但没有感到安慰,反而因为巢穴的气息中混杂了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属于天敌的、冰冷而危险的味道,而产生了更深的、想要立刻挖洞将自己彻底埋起来的冲动。
她不能去。至少现在不能。她无法面对。无法面对那个地方,无法面对那些人,更无法面对那个……姐姐。哪怕只是想到那个地方,想到那个人,她就会立刻感到胃部痉挛,呼吸急促,冷汗涔涔,仿佛又回到了昨晚那间温暖明亮、却让她感到彻骨寒冷的办公室里,被那双平静的、评估的眼睛,一寸寸地剖开、审视、贴上标签。
“观察”……“评估”……
这两个词,像两枚嵌入她神经的、带有倒刺的毒钩,轻轻一碰,就带来尖锐的、带着羞耻和恐惧的剧痛。
手机闹钟不知疲倦地震动着,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。终于,在持续了大约一分钟后,它耗尽了最后一点电量,屏幕彻底暗了下去,震动也停止了。世界重归死寂。
这突如其来的安静,反而让张艳红从那种麻木的停滞中,极其缓慢地,苏醒了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关于“现实”的意识。
她需要请假。她不能就这么旷工。苏晴会找她。也许……韩丽梅那边,也会通过某种方式知道。旷工会带来更多麻烦,可能会丢掉工作。工作……这是她现在唯一拥有的、能让她勉强活下去、能让她为父亲(如果还有希望的话)做点什么的东西。她不能失去。
这个认知,像一根冰冷但结实的绳索,从她脚下那片名为“崩溃”的深渊边缘垂下来。她必须抓住它。哪怕抓住绳索的过程,会摩擦得她掌心血肉模糊。
她极其缓慢地、动作僵硬地,从床上挪下来。赤脚踩在冰冷、粗糙的水泥地上,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,让她打了个哆嗦。她环顾四周,在昏暗的光线中,看到了墙角那张摇摇晃晃的、充当桌子的旧木板上,放着一个破旧的、屏幕更大的智能手机——那是她平时用来和家里视频、看招聘信息、偶尔刷一下社交软件的、二手的、充满卡顿的旧手机。它没有手机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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