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就先告辞了。公司还有事。”
她甚至没有等王桂芝回答,也没有任何寒暄或客套,便转身,对司机点了点头,然后拉开副驾驶的门,重新坐了进去。黑色的轿车没有丝毫停留,迅速驶离了酒店门口,汇入川流不息的车河,消失在霓虹闪烁的夜色中。
留下王桂芝一个人,呆呆地站在酒店门口,手里攥着那张冰冷的房卡,脚边堆着寒酸的行李,晚风吹乱她花白的头发,也吹干了脸上最后一点湿意。周围是陌生的城市,陌生的建筑,陌生的人群,没有人认识她,没有人关心她为何站在这里,脸上为何带着如此深重的茫然和悲伤。
她就像一个被遗弃在荒野的、过时的旧物,与眼前这个高效、冰冷、规则至上的世界,格格不入。
她慢慢地,慢慢地蹲下身,将脸埋进粗糙的手掌里。没有哭声,只有肩膀在晚风中,难以抑制地、剧烈地颤抖着。
这一刻,她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地认识到,自己和女儿之间,横亘着的,已经不仅仅是地理上的距离,不仅仅是代沟,而是一道巨大的、由不同世界、不同规则、不同生存逻辑构筑的、冰冷而坚硬的鸿沟。而那个叫韩丽梅的女人,用最冷酷的方式,为她,也为她的女儿,划下了这道鸿沟的边界,并给出了最严厉的警告:
守规矩。否则,连这最后一点冰冷的“人道主义”安置,都将失去。
黑色的轿车平稳地驶向丽梅大厦。车内,林薇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酒店门口那个迅速变小、最终消失在夜色中的、蜷缩着的孤单身影,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。她低下头,在平板电脑上快速记录:“已按您指示,将张艳红母亲送至XX酒店安置。警告已传达。费用已从行政备用金支出,记入‘特殊访客接待-临时处置’科目。后续将关注其动向及张艳红工作状态。林薇。”
点击发送。
几秒后,屏幕亮起,一条简洁的回复跳出:“收到。”
发送人:韩丽梅。
处理完毕。一件可能影响办公秩序的“意外”,被高效、冷静、符合规则地处理掉了。至于那个被“安置”在酒店里的中年妇女的眼泪、茫然和痛苦,那个在公司里如坐针毡、前途未卜的年轻员工的恐惧和绝望,都不在“规则”和“效率”的考量范围内。至少,表面上看,是如此。
规矩,重新得到了维护。办公场所,恢复了它应有的、冰冷的秩序。
但有些东西,一旦被撕裂,就再也无法回到原状。无论是母女之间本就脆弱的联结,还是一个年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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