极度的疲惫和精神的崩溃,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击着她,她就死死咬着牙,手指僵硬地敲击键盘,错了就删,删了再写,一点一点,从混乱的录音和潦草的笔记中,梳理脉络,提炼要点,组织语言。
效率低得可怕,进度慢得像蜗牛爬行。好几次,她盯着屏幕上那些扭曲的文字,眼前发黑,几乎要晕过去。但她没有停。韩丽梅冰冷的话语,母亲沉默的威胁,失业的恐惧,像三条鞭子,在她身后狠狠抽打。她不能停,停了,就真的什么都没了。
凌晨四点,天空泛起鱼肚白时,她终于敲下了最后一个**。文档洋洋洒洒近万字,结构清晰,要点明确,争议焦点和待决议项一目了然,甚至还在最后附上了一些基于会议讨论的、初步的可行性思考和建议。虽然文笔算不上精炼,有些细节或许还有待商榷,但作为一份紧急赶工、在情绪崩溃边缘完成的会议纪要,它已经远远超出了“合格”的范畴,甚至……带上了一种被逼到绝境后迸发出的、近乎偏执的严谨。
她没有立刻发送。而是趴在桌上,昏睡了不到两个小时。闹钟响起时,她挣扎着爬起来,用冷水狠狠冲了把脸,强忍着剧烈的头痛和翻腾的恶心,将文档从头到尾仔细检查了三遍,修改了错别字,调整了格式,直到确认没有任何低级错误,才在八点五十五分,准时发送到了林薇的邮箱。
发送成功后,她瘫在椅子上,久久无法动弹。没有完成任务后的轻松,只有一种虚脱后的茫然,和等待宣判的麻木。
林薇的回复在一个小时后抵达,简洁一如往常:“收到。已转韩总阅。” 没有评价,没有反馈,像石沉大海。
张艳红不知道这份纪要命运如何。她也不敢去猜测韩丽梅看到后会作何感想。是认为她勉强过关,还是依旧觉得不够专业,不足以抵消她带来的“麻烦”?她只知道,自己已经做到了在当前状态下能做到的极限。剩下的,交给命运,或者说,交给韩丽梅那套冰冷的价值评估体系。
接下来的两天,她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,强迫自己专注于手头一切琐碎的工作:整理文件、核对数据、回复邮件、参加各种无关紧要的例会……她努力表现得“正常”,甚至比以往更沉默,更低调,几乎将自己缩成了一个透明的影子,避免与任何人有不必要的目光接触和交流。同事们探究的、好奇的、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,她统统视而不见。苏晴几次试图凑过来“关心”,也被她以“忙”为借口,僵硬地挡了回去。
她知道,关于她和母亲那场闹剧,关于她被韩丽梅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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