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刺史盯着他,忽然话锋一转:“你这监工的差事,是谁派给你的?”
周平愣了一下,下意识地答道:“是……是王县令……王敬之让下官分管河坝工程的……”
“王敬之?”赵刺史眉梢挑了挑,追问道,“他让你管这差事,可有许你什么好处?或是……给过你银子?”
周平连忙摇头,头摇得像拨浪鼓:“没有没有!王县令只是说河坝要紧,让下官多费心,分文银子都没给过下官!下官敢对天发誓!”
他说得恳切,眼泪都快出来了,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——还好,这事上他没撒谎,王敬之确实没给过他钱,不然今日可就更说不清了。
可他没瞧见,赵刺史冲旁边的书记官使了个眼色。那书记官点点头,提笔在纸上唰唰写了起来,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,在这寂静的堂屋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写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,书记官停下笔,将纸页捧到赵刺史面前。赵刺史看了一眼,满意地点点头,又递向周平:“周平,你看看,这上面写的,是不是你方才说的话?若是,便签字画押吧。”
周平此刻早已吓得六神无主,脑子里一片空白,哪里还有心思细看。他只觉得双腿发软,浑身发冷,只想赶紧熬过这关,早些回那小屋待着,哪怕是坐牢,也比在这儿受这煎熬强。
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,眼睛都没往纸上瞟,只听见赵刺史说“签字画押”,便胡乱在书记官指的地方按了个手印,又歪歪扭扭地签了自己的名字。那纸页上写的是什么?他不知道,也不敢问,只觉得能赶紧离开这屋子,便是天大的幸事。
他哪里知道,那纸上写的,早已不是他方才说的那些话。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:周平供认,受王敬之所托,分管河坝工程期间,收受王敬之白银五十两,故意放松监管,纵容郑大以次充好、偷换物料,致使河坝质量堪忧……桩桩件件,都把矛头指向了王敬之,连带着他自己,也成了协同作案的主犯。
赵刺史看着那鲜红的手印和名字,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,挥了挥手:“带下去吧。”
周平如蒙大赦,被亲兵架着往外拖时,腿还在抖,嘴里还喃喃着:“下官是冤枉的……下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……”
他被拖走后,赵刺史端起茶盏,又呷了一口。茶已经凉了,他却像是没察觉,目光落在空荡荡的门口,若有所思。
片刻后,他沉声吩咐:“带王敬之。”
王敬之被带进来时,比周平镇定得多。虽也戴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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