眉,然后便移开了视线。但第二天早上,罗梓在客房门口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医药箱,里面放着碘伏棉签和创可贴,旁边还有一张李维手写的便签:“处理外伤,避免感染。”
东西是李维放的,但罗梓知道,没有韩晓的示意,李维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情。这并非关心,更像是一种对“所有物”的、最基本的“维护”,以确保其“功能”完好,不影响后续的“使用”。但这种基于“实用主义”的、冰冷而吝啬的“维护”,与他之前所经历的纯粹剥夺和控制相比,依然构成了一种微妙的不同。
最让罗梓感到一种诡异“习惯”的,是两人之间开始形成的一种沉默的、近乎条件反射般的“配合”。
比如,当韩晓结束一通略显冗长的商务电话,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,目光扫向茶几上的水杯(已经空了)时,罗梓会极其自然地起身,为她添上温水(温度适中),然后安静地放回原处。整个过程,两人没有任何语言交流,甚至眼神接触都很少,但动作流畅,仿佛演练过无数次。
又比如,在偶尔的晚餐中,当服务生(王姐或其他人)端上一道韩晓不喜的菜式(比如气味较重的香料或内脏),罗梓会在她几不可察地微微后仰、或移开目光之前,就极其自然地对服务生低声说:“这道菜韩总不用了,撤下去吧。” 或者,用公筷将她可能过敏或不喜的食材(如某些贝类、坚果碎)从她面前的餐盘中,小心地拨到一边。
这些“配合”,建立在罗梓对韩晓喜恶的强行记忆和细致观察之上,也建立在韩晓默许甚至依赖(虽然她绝不会承认)这种“被预先处理”的便利之上。它们让两人在有限的、必须共处的场合里,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尴尬、解释和潜在的冲突(比如韩晓直接拒绝某道菜可能引起主人的不悦,而罗梓以“男友”身份代为处理,则显得更自然体贴)。
开始习惯彼此的节奏。
这“习惯”,并非温情脉脉的磨合,而是两个被一份冷酷契约捆绑在一起、身份地位天差地别、内心充满戒备与伤痕的人,在日复一日的近距离接触中,被迫发展出的一套用于维持表面平静、减少摩擦、确保“交易”平稳运行的、冰冷的生存法则。
罗梓习惯了韩晓的冷漠、疏离、掌控欲,以及那些隐藏在精致表象下的、具体的挑剔和脆弱的禁忌。他开始能够预测她大致的情绪起伏,能够在她发出明确指令前,就预先做好一些辅助性的准备,能够在她那套复杂的社交与生活规则中,找到一点点让自己不至于“出错”的缝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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