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扇运行时发出的、极其低微的嗡鸣。窗外的夜色,浓重如墨。
罗梓坐在那里,感觉时间仿佛被拉长了。他等待着韩晓更进一步的指示,或者评价,或者……关于母亲病情的新消息(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、真实的慰藉)。但韩晓似乎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。她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笔记本电脑屏幕上,手指快速敲击着键盘,似乎在处理着什么紧急的邮件或文件。
就在罗梓以为这次“汇报”就这样平淡地结束时,韩晓的目光,忽然再次从屏幕上移开,看向了他。这一次,她的目光,不再仅仅是评估和平静,似乎多了一丝极其细微的、难以捕捉的……思量,或者探究?
她的目光,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,然后,缓缓下移,落在他因为紧张而依旧微微攥着的拳头上,又移到他身上那套价值不菲、此刻却仿佛成了另一层无形枷锁的粗花呢西装上,最后,重新与他的目光对上。
“今天……辛苦你了。” 韩晓忽然开口,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了一些,也似乎……更平淡,平淡到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,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。
罗梓愣了一下,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辛苦?韩晓会对他说“辛苦”?这简直比听到任何严厉的批评或复杂的指令,更让他感到无措和……一种诡异的、冰凉的触动。他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却发现喉咙干涩,发不出声音,只能有些僵硬地摇了摇头。
韩晓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应。她说完那句话,便再次移开了目光,重新投向了屏幕。她的侧脸在屏幕冷白的光线下,线条清晰而平静,仿佛刚才那句“辛苦”,只是她处理无数繁杂事务中,一个极其微不足道的、顺便的“确认”,无需在意,也无需回应。
但就是这句平淡到极致的“辛苦”,和她那迅速移开、仿佛不愿多谈的视线,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、极其微小的石子,在罗梓那早已冰冷凝固的心湖中,漾开了一圈几乎看不见、却真实存在的、微弱的涟漪。
她没有追问“晓晓”那个称呼的具体细节。
她没有评价他当时的表现是“好”是“坏”。
她甚至没有就“引蛇出洞”的后续计划,做任何新的指示。
她只是用一句平淡的“辛苦你了”,和那迅速移开的、仿佛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……不自在?或者是某种更深思虑的目光,为今晚这场简短而压抑的“汇报”,划上了一个有些突兀、却又似乎意味深长的句点。
这算是什么?是对他“完成任务”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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