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号高炉”的成功出铁与炼出品质优良的“精钢”,如同在城南工坊的胸膛里注入了一股滚烫而强劲的血脉。消息被严密封锁在核心试验区的围墙之内,只有极少数核心人员知晓。但那股昂扬的士气、匠师们眼中愈发炽热的光芒,以及后续试验中不断改进工艺、提高产出稳定性的高效运作,无不彰显着这项突破带来的深远影响。赵、钱、孙三位匠师如今在工坊内的地位俨然不同,他们带领的“冶铁试验组”获得了更多资源倾斜,开始系统性地探索不同矿石配比、焦炭与木炭比例、鼓风强度与铁水成分、性能之间的关系,并尝试小规模地应用新炼出的“精钢”,打造一些工坊自用的改良工具,如更坚韧耐用的铁砧、铁钳、乃至简易的车刀、钻头。这些工具的效率与耐用性,很快在其他工匠中赢得了口碑,对工坊整体生产力的提升,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。
李瑾对此深感欣慰。钢铁基础的夯实,为后续更多“奇巧”之物的研制,提供了坚实的物质保障。他将更多精力,投向了工坊“量产二区(综合坊)”的规划与启动,而他的第一个目标,直指一项在此时看来或许不如玻璃、钢铁炫目,但其长远影响可能更为深远的技术——造纸术的革新。
唐代的造纸术,在东汉蔡伦改进的基础上,已发展到相当高的水平。主要原料有麻、楮皮、藤、桑皮、竹子等,能生产出质地、色泽、用途各异的纸张,如硬黄纸、薛涛笺、澄心堂纸等名纸,为灿烂的唐代文化艺术提供了重要载体。然而,此时的造纸工艺仍有其局限:原料处理(沤、煮、舂)耗时费力,依赖大量人工;纸张质量(均匀度、洁白度、吸墨性、韧性)受原料、水质、工艺经验影响大,上等纸品价格不菲;生产效率相对低下,难以满足日益增长的文化需求,更遑论普及。更重要的是,优质纸张的生产与供应,往往与某些世家大族、寺院或特定地区的工匠团体绑定,形成某种程度的垄断,间接影响着知识传播的成本与范围。
李瑾的目的,并非简单地复制或小改现有技术。他要的,是依托对造纸原理(植物纤维的分离、提纯、交织成页)的更深理解,结合工坊已有的条件(钢铁工具、可能改进的机械、对化学处理的初步认知),创造出一种质量更高、成本更低、更易规模化生产的新型纸张。这不仅是为了工坊开辟新的财源,更深层的意图在于,打破知识载体的垄断,为未来可能的文化普及、信息传播乃至……政治宣传,埋下伏笔。当然,这层意图,他只会深藏心底,对外的理由,则是“为太子及东宫、宫中提供更优质、廉价的文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