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大勇来了。
他一进门,就沉着脸:“林先生,张老哥,出事了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我查了镖局的记录。”陈大勇坐下,自己倒了碗水,一口喝干,“半个月前,确实接了一趟镖,保价一万两,送一批‘玉器’去京城。接镖的是我手下一个镖头,姓马。但……”
他顿了顿:“马镖头三天前押镖出发,按理昨天该到第一个落脚点,传信回来。但到现在,音讯全无。”
“失联了?”
“嗯。”陈大勇脸色难看,“而且我查了接镖时的记录,货主是个生面孔,付了全额保金,但没留真实姓名和地址。只说货到京城后,自有人接。”
张半仙问:“货是什么,看了吗?”
“看了。”陈大勇说,“马镖头拆封验过货,确实是玉器,用锦盒装着,一共七件。但他不懂古董,只觉得雕工好,没注意纹饰。”
林逸心里一沉。七件,蟠龙纹礼器一套,齐了。
“陈镖头,”他问,“接镖时,货主长什么样?”
“马镖头说,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,方脸,左颊有颗黑痣。”
戴毡帽那人!
一切都对上了。
赵德昌是障眼法,戴毡帽的汉子是中间人,真正的货——那套蟠龙纹礼器,已经通过威远镖局运往京城。而收货人,是京城的神秘买家。
但为什么马镖头失联了?
“陈镖头,”林逸缓缓道,“您觉得,马镖头是遇到意外,还是……被人灭口了?”
陈大勇握紧拳头:“马镖头走镖二十年,经验丰富,一般山匪动不了他。除非……”
“除非对方本就没打算让货到京城。”张半仙接口,“或者说,没打算让镖局的人活着到京城。”
房间里安静下来。
窗外,天色完全黑了。州府的灯火一盏盏亮起,但在场的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。
如果马镖头真的遇害,那这批货背后牵扯的,就不仅仅是盗窃案了。
是人命。
“陈镖头,”林逸打破沉默,“能查到马镖头计划的路线吗?”
“能。走镖有固定路线,第一个落脚点是八十里外的青山镇,然后往北,过黑风岭,进河北,最后到京城。”陈大勇说,“我打算明天亲自带人沿着路线找。”
“我跟你去。”林逸说。
陈大勇一愣:“林先生,这……路上危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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