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支银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簪头雕着精细的并蒂莲——这是陈家大儿媳王氏的陪嫁,簪子内侧还刻着小小的“王”字。
林逸捏着簪子,指尖冰凉。后山的树林黑黢黢的,那个白影早没了踪迹,只留下若有若无的哼歌声,被夜风撕成碎片。
“先生,这、这是鬼吗?”一个衙役声音发颤。
“是人。”林逸把簪子收进怀里,“鬼不需要戴簪子。”
张半仙蹲在地上,用火把照着脚印。脚印很浅,但能看出是女子的绣花鞋,鞋尖朝西——“她往西去了。西边……是出山的路。”
赵县令也跟了上来,气喘吁吁:“林先生,咱们追不追?”
林逸摇头:“追不上了。而且……”他看向陈家坟地的方向,“她故意引我们来这儿,可能是调虎离山。”
一行人匆匆返回陈家院子。果然,院子里多了样东西——正堂门槛上,放着个巴掌大的布包。
布包是寻常的靛蓝粗布,系着红绳。张半仙小心翼翼用树枝挑开,里面是七颗红枣,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。每颗枣子都被咬了一口,露出暗红的果肉,像七张咧开的嘴。
“七星报喜……”张半仙脸色难看,“公平教祭祀时的‘喜果’。意思是……仪式成功了,死者‘归位’了。”
林逸盯着那七颗枣子:“他们今晚在附近,看着我们进出。现在是在示威。”
“那接下来……”
“接下来他们会转移。”林逸转身走出院子,夜风吹得他衣袍猎猎,“一次‘展示’够了,该去下一个地方了。”
回到县衙时,天已蒙蒙亮。周文启和小木头趴在书桌上睡着了,桌上摊着翻了一半的县志。林逸没叫醒他们,自己倒了杯冷茶,一饮而尽。
茶水苦得他眉头紧皱,但脑子清醒了些。
他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。
公平教的活动规律,必须从现有线索里推导出来。
第一,选择偏僻村落——柳树沟位于三县交界,官府管辖薄弱。
第二,目标为本地名声好的富户——容易制造“善无善报”的震撼效果。
第三,仪式需要完整的家庭结构——七口之家,男女老幼齐全。
第四,时间选择在秋收后——农闲时节,村民有空闲围观、传播消息。
第五,作案后留下明显标记——符号、红枣,都是为了扩大影响力。
林逸把这些条件叠加,在青山县地图上画圈。符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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