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之心那杀猪似的嚎叫,在武英殿外头足足响了大半个时辰,才渐渐变成有气无力的**,最后彻底没了声息。风把那血腥味卷得到处都是,顺着破窗户缝往殿里钻。没人说话,殿里剩下的官员勋贵们,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,大气儿不敢喘,脸色白得跟刚刷的墙皮似的。
朱元璋靠在御案后头,闭着眼,左手那包扎好的伤口一跳一跳地疼,牵扯得半边身子都发木。耳朵里嗡嗡响,是失血和过度疲惫带来的。可脑子却异常清醒,像冰水里镇过的刀子,又冷又利。
王之心这顿剐,暂时镇住了宫里这些牛鬼蛇神。钱粮也有了点着落。可这远远不够。李自成那把火,拖不了他几天。一旦他重新整顿好人马,卷土重来,就凭紫禁城这几百号惊弓之鸟,拿什么挡?
关宁军。吴三桂。
这个名字,还有山海关外那片黑沉沉的土地,像块烧红的烙铁,烫在他心头。这是眼前这死局里,唯一可能撬动的棋子。但同时,一股更深沉、更刺骨的寒意,也从他灵魂最深处渗出来——那是关于山海关的另一边,关于那些梳着辫子、骑射凶悍的建虏的记忆!
属于朱元璋的那部分记忆,对“鞑虏”的警惕和憎恶,是刻在骨头里的!他这辈子,从南到北,打的就是“驱逐胡虏,恢复中华”的旗号!蒙古人当年怎么祸害中原,他怎么把蒙古人赶回草原,这些记忆碎片此刻无比清晰、尖锐!哪怕这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(崇祯)对辽东局势更多的是焦虑和无奈,但朱元璋的本能告诉他:流寇是心腹之患,但建虏,是亡族灭种之祸!
“皇爷,您该换药了。”王承恩端着一碗新煎的药,还有干净的布条,小心翼翼地凑过来,声音轻得像蚊子叫。
朱元璋睁开眼,嗯了一声,伸出左臂。王承恩熟练地拆开旧布条,伤口还好,没再渗血,但红肿得吓人。他一边轻手轻脚地上药包扎,一边觑着朱元璋的脸色,欲言又止。
“有话就说,有屁就放。”朱元璋没看他,声音嘶哑。
王承恩手一抖,稳了稳神,才低声道:“皇爷,西边……西边刚有夜不收冒死回来报信。李闯的大营,后半夜乱了一阵,主要是救火和清点损失。天亮后,他们拔了几处靠近皇城的营地,往后缩了二里地,旗号没乱,大队人马还在。看架势……像是在重新集结,整顿兵马。”
朱元璋听着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意料之中。
“还有……”王承恩声音压得更低,几乎贴着朱元璋耳朵,“北边……蓟州、密云方向,有零散溃兵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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