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可法战死,黄得功自刎。
说南京投降,弘光皇帝被押往北京。
说永历皇帝在西南苦苦支撑,最后死在缅甸。
大明,真的亡了。
“师父,”小尼姑又探头,“那些人……不肯走,说非要见您一面。”
长平公主放下念珠:“让他们到前殿吧。”
前殿很冷,香火味混着陈旧的木头味。三个书生打扮的人坐在那里,见她出来,慌忙起身行礼。
“草民等冒昧打扰师太,”为首的是个中年人,面容清瘦,“实在是……有些事,想请教。”
“问吧。”长平公主在蒲团上坐下。
“师太可还记得……崇祯十七年,北京城破前后的事?”
记得。怎么不记得。
“记得一些。”她说。
“那……后来淮安那位,真是先帝吗?”另一个人急切地问,“民间都说,是太祖皇帝显圣,附在先帝身上……”
长平公主沉默了。
这个问题,她问过很多人。
问过从淮安逃出来的伤兵,问过扬州陷落后流亡的官员,问过最后见过父皇的人——比如王承恩。
那个老太监,永历三年找到峨眉山来,已经疯疯癫癫了,怀里抱着个布包,里面是一枚洪武通宝。
“公主……公主啊……”王承恩跪在地上哭,“陛下……陛下走的时候,握着这枚钱……说……说洪武年的铜钱,该在大明的土地上花……”
然后老太监就死了。长平公主把他葬在后山,立了块无字碑。
“师太?”书生们小心地唤。
长平公主回过神: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不知道?”
“是真是假,重要吗?”她看着他们,“重要的是,有人以父皇的名义,在淮安练了新军,守了扬州,让东虏知道——汉人还没死绝。”
书生们面面相觑。
“那……史阁部呢?”又一人问,“都说他最后……”
史可法。
长平公主想起永历二年,她在桂林行在见过一个扬州逃出来的老兵。那老兵少了一条腿,坐在街边乞讨,听说她是公主,爬过来磕头。
“公主……公主啊……”老兵哭得满脸是泪,“史阁部……史阁部死的时候,手里还握着剑,站在东门上……清军的箭把他射成了刺猬,可他没倒……站了三天,才倒下……”
老兵说,扬州城破那天,史可法把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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