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,再无一人敢出声。
退朝的钟声在雪后清新的空气里荡开,沉雄悠远。
萧彻并未乘坐御辇,只带着贴身内侍赵德胜,踏着积雪,漫步走向御书房。玄色靴底碾过白玉阶上的碎雪,发出轻微的“咯吱”声。
赵德胜小心翼翼地落后半步,不敢打扰。
年轻的帝王身姿挺拔如松,行走在漫天皆白的宫苑中,像一柄孤直的墨剑,划开了这柔靡的雪景。
他所过之处,沿途宫人无不跪伏于地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行至太液池边,他忽而停步。
池面已结了薄冰,覆着一层新雪,几支枯荷倔强地探出头来,姿态寥落。
远处,几只寒鸦掠过灰蒙蒙的天空,留下几声暗哑的啼鸣。
萧彻负手而立,默然看着这片冰封的景致。无人能从他静默的侧影里,窥探出半分心绪。是方才朝堂的血腥未散,还是这无边雪景勾起了什么前尘旧梦?
或许,什么都没有。
他只是站在那里,与这冰天雪地、重重宫阙,浑然一体。
赵德胜悄悄抬眼,觑了一眼主子冷硬的背影,心里暗自叹息。
陛下自登基以来,便是这般,心思深得如同这太液池的冰,底下是万丈寒渊,无人能探。
“母后近日凤体如何?”忽然,萧彻开口,打破了沉寂。
赵德胜连忙收敛心神,恭敬回道:“回陛下,太后娘娘一切安好。只是前几日落了雪,娘娘念叨了几句,说京城的冬天,比她在江南时难熬些。”
萧彻几不可察地“嗯”了一声,不再言语。
他并非太后亲生,生母早逝,由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抚养长大。太后性情温婉慈和,于他有抚育之恩,他也给予了足够的敬重。
只是这份母子情分,隔着宫规礼法,总显得恪守有余,亲昵不足。
慈宁宫内,地龙烧得暖融融的,与外界的严寒恍如两个世界。
太后斜倚在窗边的暖榻上,望着窗外一株开得正盛的红梅。她年近四十,容貌温雅,眉眼间带着历经岁月沉淀后的从容与慈悲,只是此刻,那双总是含笑的眼中,凝着一抹淡淡的轻愁。
“皇帝下朝了?”她轻声问身旁侍立的老嬷嬷,那是她的心腹,姓苏。
“是,娘娘。听说……今日朝上动静不小。”苏嬷嬷低声回话,递上一盏温热的参茶。
太后接过,并未饮用,只轻轻叹了口气:“皇帝性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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