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。
他站在窗前,久久未动,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,直到东方天际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鱼肚白。
新的一天即将开始,而属于年轻帝王的煎熬与博弈,远未结束。
京城最大的酒楼“醉仙居”三楼雅间,临街的窗扉半开,喧嚣的市井声隐约可闻,却并不扰人。
萧彻与周宴相对而坐,桌上几碟精致小菜,一壶清酒。
两人谈论的并非风花雪月,而是北境军务与朝中近期的人事变动。周宴虽性子跳脱,但谈及正事,神色却十分专注,言辞间不乏真知灼见。
萧彻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听着,偶尔点拨一两句,目光深邃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“……如此说来,燕王世子慕容宸,确实是个将才,只是年轻气盛,还需磨砺。”周宴总结道,端起酒杯饮了一口。
萧彻未置可否,目光随意地投向窗外。就在这时,楼下街道上的一幕,吸引了他的注意。
只见丞相千金李知微,正带着贴身丫鬟锦书站在一个卖藕粉的老妪摊前。那老妪衣衫褴褛,似乎正为着什么在抹眼泪。
李知微微微俯身,侧耳倾听,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怜悯与关切。她并未多言,只对锦书示意了一下,锦书便从荷包里取出几块碎银子,塞到老妪手中。
老妪千恩万谢,几乎要跪下去。李知微连忙虚扶了一下,温声说了句什么,距离太远听不真切,但看那口型,大约是“老人家不必多礼,好生度日”之类。
她姿态优雅,神情温和,在熙攘的街市背景下,宛如一幅精心绘制的《仕女行善图》。
周宴顺着萧彻的目光也看到了楼下情形,他挑了挑眉,拿起筷子夹了颗花生米丢进嘴里,含糊地努努嘴,带着几分玩味道:“啧,李小姐真是菩萨心肠,体恤民情啊。这京城里,谁不夸丞相家的千金才貌双全,还悲天悯人?”
他这话听着是夸赞,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。
他们这些常在军中、见惯生死的人,对于这等过于完美、近乎刻意的“善举”,总有种本能的审视。
萧彻收回目光,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寒意,如同冬日冰湖裂开的细缝。他并未接周宴的话茬,仿佛那只是无关紧要的插曲。
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温润的酒杯边缘,忽然话锋一转,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:
“说起来,武安侯王安,近来递了折子,言及北境军械损耗,请求增拨。你父亲与他,曾是过命的交情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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