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锐利如刀,直刺周宴心底:“朕若就此轻易允了你,母后问起,朕当如何说?说朕早已知晓,却纵容你娶了他人?周宴,你告诉朕,朕该如何做,才能既全了你的姻缘,又不负母后所托,不伤她老人家的心?”
这一连串的质问,如同重锤,砸在周宴心头。他瞬间明白了陛下的为难之处,也明白了自己此举的“僭越”与“不孝”。
是了,陛下不仅仅是他的兄弟,更是天子,是太后的儿子。他不能因为一己私情,让陛下陷入不孝不义的境地。
一股巨大的愧疚与决绝涌上心头。周宴再次重重叩首,声音带着豁出一切的决然:“臣知罪!一切皆是臣之过错,与宁苏、与武安侯府无关!臣愿一力承担所有后果!请陛下重罚!无论何种惩处,臣绝无怨言,只求陛下……莫要牵连无辜!”
他这番话,说得掷地有声,情真意切,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。
萧彻看着他伏地不起的身影,眸中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复杂光芒。他沉默了片刻,仿佛在权衡。
殿内的空气几乎凝固。
终于,他缓缓靠回龙椅,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淡漠,却带着最终的裁决:“你既知罪,又愿承担,朕便给你这个机会。”
周宴心头一凛,屏息凝神。
“镇北侯世子周宴,行事莽撞,有负圣恩,即日起,卸去京畿巡防营副统领一职,闭门思过。”萧彻的声音冰冷,不带一丝感情,“另,廷杖三十,以儆效尤。”
卸职!廷杖!
周宴身体微微一颤,却没有任何犹豫,立刻叩首:“臣……领旨谢恩!谢陛下成全!”
卸去官职,是剥夺了他的权柄;廷杖三十,是惩戒他的“过错”,更是做给太后看的姿态。陛下这是在用这种看似严厉的方式,实际上……是成全了他!
否则,单凭他忤逆太后心意这一条,就绝不仅仅是卸职杖责这么简单!
“至于你与王家女的婚事……”萧彻顿了顿,目光幽深地看了周宴一眼,语气似乎意有所指,“既已两情相悦,武安侯亦已点头,便尽早将六礼行完吧。免得……夜长梦多。”
最后四个字,他说得极轻,却像一记警钟,重重敲在周宴心上。
周宴瞬间明了!陛下这是在提醒他,太后尚在清漪园,若是得知消息,难免不会横生枝节!必须尽快将婚事落定,造成既定事实!
“臣明白!谢陛下提点!”周宴再次叩首,心中对陛下的感激与敬畏达到了顶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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