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碰面中(主要是关于“启明”谈判策略的最终确认),她看他的目光,从最初的审视、警告,逐渐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烦躁,甚至是一丝连她自己可能都未意识到的、被漠视后的恼怒。她习惯了汪楠的全神贯注,习惯了他眼中那种混合着敬畏、努力与微妙情感的光芒。而现在,坐在她对面的,是一个完美的、却冰冷的执行机器。这比任何形式的反抗或失误,都更让她感到一种失控的、隐隐的不安。
裂痕,在死寂般的“公事公办”和冰冷对视中,无声地扩大、加深。
***,在叶婧临时取消香港行程后的第十天,一个周一的上午,被意外点燃。
那天,汪楠和他的小组经过连日奋战,终于完成了一份关于“启明”最新一轮修改条款的全面分析报告,并拟定了一套包含核心底线、交换筹码和多种情境推演的谈判策略草案。报告认为,“启明”在知识产权归属条款上寸步不让,且新增了要求叶氏提供“所有与智能织物概念相关的、包括已故研究人员早期笔记在内的背景灵感来源说明”的附件,态度极其强硬。小组经过评估,认为“启明”可能已经通过其他渠道(比如“新锐材料”的刘文瀚?或者方佳?)获取了关于叶婧父亲手稿价值的部分信息,此次谈判意在“逼宫”和“确权”。
汪楠带着这份沉甸甸的报告和策略草案,再次敲响了叶婧办公室的门。这一次,门内传来一声压抑的“进”。
推门进去,叶婧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打电话,背对着门口。她的声音压得很低,但语气是汪楠从未听过的、混合着焦灼、疲惫和一种近乎哀求的……软弱?
“……杜兰德,我明白风险,但必须拖住!瑞士那边……对,我知道他们难缠……钱不是问题,只要他们暂时撤诉,或者同意延期……什么?他们要求直接接触手稿进行‘非破坏性技术评估’?不可能!绝不可能!……是,我知道这很被动……再想办法,一定要再想办法!”
她猛地挂断电话,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,然后才缓缓转过身。看到站在门口的汪楠,她眼中瞬间闪过被打扰的怒意,以及一丝未来得及完全收敛的、深重的无力感。但随即,这些情绪都被她惯常的、冰冷的平静面具所覆盖,只是那面具如今布满裂痕,眼底的疲惫和血丝触目惊心。
“什么事?”她的声音沙哑。
“叶总,这是关于‘启明’最新条款的分析和我们的谈判策略草案。”汪楠将厚厚的文件递上,语气平稳无波,“‘启明’在知识产权和背景灵感追溯条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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