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中萦绕着淡淡驱蚊水味道,清新淡雅,给整个夜晚增添几分宁静与温馨。
虽然温馨一词用在此处有些违和。
但摄影师留意到,大导演看着镜头的眼神,不再是平日里的锐利与严苛,而是变得深沉平静,仿若透过眼前这静止且呼吸起伏的画面,看向更远处,某种无垠而穿透角色灵魂的疆域。
十分钟左右,关驭洲拿起事先备好的薄毯,抬手暂时关闭近景机位,迈腿走进拍摄区。
他动作极缓,生怕惊扰榻上人的美梦,弯腰将薄毯轻轻盖在闵恬身上,掖了掖边角,确保不会着凉。
当时,两位摄影师已昏昏欲睡。
其中一位勉强撑开眼皮,看到此幕,心里只模糊感慨关导的绅士与体贴,大脑迟钝之下,并没产生多余想法,只当是导演对演员的基本关怀。
煎熬,漫长,不知过去多久。
突兀的闹钟猝然响起,声音不算太大,但在极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刺耳。
榻上人睫毛微微颤动,并未立刻醒来。
倒是两位强撑着的摄影师,被惊得浑身一个激灵,猛地清醒过来,连忙点开手机一看,凌晨三点整。
两人对视一眼,相互打气,再坚持一下,就快解脱了。
随后,揉了揉酸胀的眼睛,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镜头上。
闹钟持续半分钟,闵恬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望着乌漆八黑的房顶,神识有些涣散。
半晌,思绪慢慢回笼。
她赧然坐起身,薄毯从肩头滑落,掌心触碰到膝上的柔软面料,呼吸微顿,下意识看向摄像机的位置。
黑暗中,隐约可见三道人影,站在最左侧那位,身量尤其高挺,她知道,他还在。
既然导演没说停,这场“等待天亮”的戏就得继续。
她先是发了一会儿呆,双臂环抱着膝盖,下巴搁在膝头,静静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或许什么都没想,只是单纯地放空自己。
不知觉间,远处天地交界带,已泛出一丝极其微弱的的灰白。
现在几点?
摸索衣兜,发现手机放在了外面。
这么无聊下去,也不是办法。
闵恬思索须臾,心念一动,开始借着将亮未亮的天光,打量起这间屋子。
陈年五斗橱立在角落,上面摆放着做旧的热水瓶、搪瓷缸子。
她随手拉开抽屉,里面是一些仿古的针线杂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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