愈发汹涌。
几天后,李衍以整理乐律古籍需要参考为由,向太常寺申请调阅一批存放在石渠阁的杂家与方技术数类竹简。
这个请求合情合理,很快得到了批准。
在浩如烟海的故纸堆中,他“偶然”发现了一卷名为《地镜图》的残篇,上面用古朴的笔法描绘着一些奇特的矿物和植物,并附有简单的性状描述。
他如获至宝,向管理书吏申请借出抄录。
他抄录得极其认真,甚至在旁边用更细的小字做了许多“考据”注释。
在这些注释中,他巧妙地融入了一些关于金属冶炼火候观察、特定矿物在高温下可能产生的变化,以及几种具有实用价值的植物特性。
他将这份精心炮制的“古籍研究成果”混杂在其他真正的乐律笔记中,带回府邸,加密收藏。
这是他播下的又一粒种子,等待着未知的春风。
初冬的第一场雪悄然降临,覆盖了长安城的朱墙黛瓦。
太乐署内,老乐官们围着火盆,呵着白气,讨论着年终祭天大典的乐章排练。
李衍坐在窗边,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,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一片冰凉的玉磬。
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,那么按部就班。
玉磬的余音仿佛还萦绕在清冷的空气里,门扉却被轻轻叩响,声音急促。
“进。”李衍放下玉磬,神色恢复平静。
进来的是李昱。
他比几年前更显清瘦,眼角皱纹深刻,但眼神依旧锐利,只是如今这锐利深深藏在低眉顺目的姿态之下。
他如今的身份是长安君府一名不起眼的采买管事,鲜少直接来太乐署寻李衍。
“公子。”李昱掩好门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:“北边有消息了,通过老渠道递来的,费了些周折。”
李衍眼神一凝,示意他坐下说。
“北边”是他们约定的暗语,指代代国。
自从上次代国使者送来土仪后,李衍便让李昱通过那条极隐秘的渠道,尝试传递一些无关痛痒但表达善意的信息,比如一些长安无关朝局的趣闻,或是对代地风物的“好奇询问”,旨在保持一种极其微弱、绝不犯忌的联系。
“是好是坏?”
“难以断言。”李昱从怀中取出一卷细小的、看似普通的记账用的简牍,上面写着些米粮布匹的数量。
他蘸了点茶水,在案几空白处轻轻涂抹几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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