显德殿侧殿内,方才因魏征之事引发的些许波澜已然平息,檀香依旧袅袅,但议题已从对外安抚转向了对内整合。李世民眉宇间那抹因成功说服旧部而稍缓的凝重,此刻又重新汇聚,甚至更深沉了几分。
他挥退了大部分臣子,只留下房玄龄、杜如晦、长孙无忌等寥寥数位绝对心腹,以及……侍立一旁,如同定海神针般的李毅。殿门被轻轻合上,隔绝了外界,也使得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机密而压抑。
李世民缓缓踱步至窗前,望着窗外宫阙层叠的剪影,沉默了片刻,方才转过身,声音低沉地开口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:
“河北之事,有魏征前去,或可暂安。然,真正令孤寝食难安者,并非那些散落地方的余孽,而是这朝堂之上,太极宫中!”
他目光扫过房玄龄等人,语气渐冷:“孤虽已总揽朝政,节制天下兵马,名义上已是监国太子。可这满朝文武之中,仍有不少前朝老臣,以裴寂、萧瑀等人为首,仗着父皇的余威,对孤之政令,明里暗里,多有掣肘!”
“他们动辄以‘陛下之意’、‘祖宗旧制’为由,阻挠新政,非议更张。清查田亩,他们言恐伤民;精简官吏,他们道有违祖法;甚至就连对突厥是战是和,他们也敢在朝堂之上与孤争辩不休!”李世民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,“如此下去,政令不出东宫,孤这太子,与傀儡何异?这大唐的革新图强,从何谈起?!”
这才是他真正的心腹之患。李建成、李元吉的残余势力如同疥癣之疾,可凭借武力与策略清除。但这些盘根错节于朝堂、代表着旧有秩序和李渊影响力的老臣集团,却像是一张无形而坚韧的网,束缚着他的手脚,让他难以真正大刀阔斧地施行自己的政治抱负。
殿内陷入一片沉寂。房玄龄、杜如晦等人皆是面色凝重,他们深知殿下所言非虚。这些老臣,资格老,威望高,且占据着道德制高点,处理起来极为棘手。稍有不慎,便可能引发朝局更大的动荡,甚至给殿下扣上“不孝”、“逼父”的恶名。
长孙无忌眉头紧锁,沉吟道:“殿下,是否可徐徐图之?逐步更替关键职位,或寻其错处,加以贬谪……”
“太慢了!”李世民打断了他,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,“突厥颉利狼子野心,边关烽火时起;国内百废待兴,民生多艰。孤没有那么多时间与他们虚与委蛇,耗在这无休止的朝堂争斗之中!”
他需要的是效率,是能够让他毫无阻碍地施展拳脚的空间!
就在这时,一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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