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朋友,但朋友们都有自己的生活,安慰的话说来说去就那几句:“想开点”“会过去的”“下一个更好”。
他试过工作,拼命加班,把自己累到倒头就睡。但梦里全是她,醒来枕头是湿的。
什么都试过了,什么都没用。
最后他想到纹身。把记忆刻在皮肤上,刻在最显眼也最隐秘的地方。这样她就永远在了——不是在心里,是在皮肉里。和他融为一体,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。
即使她走了,即使她忘了他,即使她和别人结婚生子——她还在他背上。以一朵花的形状,以永恒的痛苦,以这八小时的沉默。
师傅纹得很仔细。叶子要做出层次感,要有光影变化。针扎得更深,更密。
展旭咬紧了牙,牙龈出血了,嘴里一股铁锈味。但他没吭声,只是死死抓着椅子。
他想起了纹身前一天,他最后一次去她家楼下。
那天是9月22日,他生日前一天。他买了个小蛋糕,站在楼下,看着六楼那个窗户。灯亮着,窗帘拉着。
他发短信:“我在楼下。明天我生日,能见一面吗?”
没回。
他又发:“就见一面,五分钟。以后我不再来烦你了。”
还是没回。
他在楼下站了两个小时,最后把蛋糕放在楼道口,走了。蛋糕上写着:“生日快乐”——不是祝她,是祝自己。祝自己二十四岁,祝自己四年爱情终结,祝自己从此一个人。
第二天,他就来纹身了。
用疼痛庆祝生日,用永恒的印记纪念逝去的爱情。很荒诞,但很真实。
师傅终于纹完了最后一片叶子。看了看时间,凌晨四点。已经纹了八个小时。
“差不多了,”师傅说,“还差一点背景。还能坚持吗?”
“能。”展旭的声音已经嘶哑。
背景是黑色的,像浓稠的夜。针扎下去时,展旭闭上了眼睛。
他想,纹完这个,一切就真的结束了。
四年爱情,一个月崩溃,八小时纹身。这就是全部了。
从此以后,她是她,他是他。她往前走,他背着记忆往前走。
各走各的,永不相见。
就像彼岸花,花和叶,生死两隔。
凌晨五点半,纹身终于完成了。
师傅给他拍了张照片,递给他看。整个背上,从肩胛骨到腰际,布满了红色的彼岸花和绿色的叶子,背景是浓重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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