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序”。
苏砚(此刻,很难再用“苏砚”或“尘微子”来称呼这个占据主导的存在)痉挛的身体,突兀地停止了所有动作。
他依旧趴在地上,额头抵着泥地。但颤抖停止了,痛苦的喘息消失了。整个人,像一具突然被抽走所有提线的木偶,又像一块投入深潭后不再泛起任何涟漪的石头。
几秒钟后,他动了。
不是挣扎,不是爬起。而是以一种极其平稳、精准、甚至带着某种非人般协调感的动作,先用双手支撑地面,然后腰部发力,双腿随之屈起,最后是整个身体,如同精确校准过的杠杆,以一种最省力、最稳定的姿态,缓缓站了起来。
站直,拍了拍道袍上(其实没什么可拍的,全是污垢)并不存在的灰尘。动作一丝不苟,却没有丝毫“整理仪表”的意味,更像是在执行某个预设的“初始化自检”步骤。
然后,他抬起头。
破庙漏下的天光,照在他脸上。
依旧是那张瘦削、蜡黄、沾着泥污和干涸血渍的脸。但表情……全变了。
没有任何表情。
没有“尘微子”的狂热、迷茫、自得或痛苦。没有“苏砚”(理性人格)的冷静、分析、疲惫或审视。
只有一片空洞的、深不见底的漠然。瞳孔深处,倒映着破庙的残垣和漏下的光斑,却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真正投入其中,所有的光影都被那深潭般的漠然吸收、湮灭,留不下一丝涟漪。
他转动了一下脖颈,发出极其轻微的、关节活动的咔哒声。目光缓缓扫过破庙的每个角落——倾倒的香案、积灰的神像(模糊不清)、墙角的蛛网、身下凌乱的稻草。每一个细节都被那双漠然的眼睛摄入,但眼神里没有好奇,没有评估,只有纯粹的、仪器记录般的“信息录入”。
接着,他低下头,看向自己的双手。瘦骨嶙峋,指甲缝里塞满黑泥,还有刚才抠挖地面留下的破损和血痕。他抬起一只手,放在眼前,五指缓缓收拢,又张开,重复数次。像是在测试这具身体的操控精度和力量极限。动作平稳得可怕。
最后,他的目光落在怀中——那里藏着“天机宝鉴”和黑石。
他伸手入怀,将两样东西取出。动作平稳,没有一丝急切或珍重,就像拿起两件随处可得的普通工具。
先看黑石。他将其放在掌心,漠然的目光凝视着那些蜂窝状的孔洞,手指抚过粗糙的表面。数秒后,他将其举到耳边——没有听,更像是在“感应”。然后,他随手将黑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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