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里充满了懊悔和一种被背叛的愤怒:“他就是担心我的皮外伤,他跟我说个屁!他要是跟我说了,我拼了这条老命也得把他绑回来!那地方……”
他猛地顿住,似乎意识到失言,眼神慌乱地瞥向别处,“那地方邪性!他去了……就惹出泼天大祸了!现在好了,人进去了,麻烦也……唉!”
他重重一拳砸在门框上,发出沉闷的响,手臂上的膏药边缘都震得翘了起来。
他不再看陈锋,扭过头,对着墙上那幅夕阳下的潺河风景画,肩膀垮了下来,整个人透着一股被抽干力气的颓丧和深深的无力感。
离开弥漫着膏药味的孙浩家,陈锋没有立刻上车。他站在老旧小区的门口,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。他下意识地又摸出烟盒,抽出一支叼在嘴里,却没有点燃。烟草干燥辛辣的气息在唇齿间弥漫,像一种徒劳的慰藉。
孙浩最后那颓然捶打门框的身影,充满恐惧的“那地方邪性”,还有张母回忆里张诚那句悲凉的疑问,都沉甸甸地压在心头。
一条河不想活了……一个执法者,为何会发出如此绝望的呓语?
这背后,是比周明之死更深的黑暗。
“陈主任,现在……”小刘在旁边轻声请示。
“去河边。”陈锋吐出嘴里的烟,声音低沉,“沿着河,随便走走。”
他们没有开车,而是沿着河堤慢慢步行。阳光炙烤着堤岸的水泥路面,蒸腾起一股燥热的气息。浑浊的河水在脚下缓缓流淌,散发出淤泥和水藻的腥气。
河堤经过改造,修了平整的步道,种了景观树,每隔一段还有供人休息的长椅和健身器材。几个老人坐在树荫下摇着蒲扇闲聊,几个孩子在步道上追逐嬉闹。
远处,金科路桥巨大的桥墩默默地矗立在视野尽头。
一个穿着褪色汗衫的老头,正坐在长椅上,眯着眼看河里几个半大孩子拿着网兜在浅水处捞小鱼小虾。
陈锋走过去,在旁边空着的长椅上坐下。
“大爷,乘凉呢?”陈锋随口搭话,语气尽量放松。
老头转过头,瞥了他一眼,嗯了一声,又转回头去看河里的小孩。
“这河,现在看着还行哈?整治得挺干净。”陈锋看着岸边新砌的整齐护坡和步道。
“干净?”老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,“面上光!糊弄你们城里人的!早些年,这水才叫清!夏天下去洗澡,鱼都碰腿!现在?”
他指了指河里那几个孩子,“捞半天,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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