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铜,井水另算,若要用“灵泉”,再翻三倍。陆仁付了三日,铜板落在台面,发出闷闷的“噗”声,像把铜扔进肉里。
客房在顶楼,天窗是整块透明薄膜——据说是裂风狼腹皮,以月阴晒制,白日透光,夜里却变磨砂,把星月晕成模糊冰斑。
陆仁关上门,先不点灯,任夕阳最后一抹斜辉透过狼皮,把室内染成暗红兽腹。他解下玄袍,抖一抖,沙粒簌簌落地,却在离地寸许时被一缕月魄托住,凝成一粒灰褐小球,轻轻滚进墙角——墙角已排着六粒,大小相同,像某种暗记。
待最后一缕光被城墙吞没,他才盘膝坐炕,指尖在骨环内侧一刮——“叮”,幽蓝月纹顺腕爬出,像一条苏醒的蛇,贴着地面游走,从门缝、窗棂、屋檐三处悄然探出。
玄觉便借这蛇鳞,一路铺展,先扫同栈:二楼住一名半混沌老者,丹海如漏壶,灵气滴答;一楼有两名赤铜卫,气息沉若石臼,却只在凡俗巅峰;隔壁上房,竟有一对双生女修,同为半混沌,气机如两条交尾花蛇,一冷一热,却被人以锁灵镯并扣,显是某势力私奴。
玄觉再往外铺,像把一面极薄的银网撒向整座望陵城。
北市最腥——那里搭着一座环形兽栏,栏壁以活铁浇筑,内嵌倒钩,此刻正囚着一头裂风母狼,青灰瞳仁里映着一轮白月,像悬在井底的碎镜;狼崽被单独关进寒玉笼,放在摊口,绒毛尚沾胎血,已能听见自己心跳。
西市最香——灵草行以寒玉铺地,玉面凝露,保持药力;掌柜却用兽血写价,一株“沙蝎尾”标三百中品,字迹未干,血珠顺着玉缝蜿蜒,像一条细小赤蛇。
东市最乱——散修集市,半混沌气息高低错落,有人把修为压到只剩一线,却把杀意悬在头顶,像一把只给自己看的刀;也有人故意放出假混沌威压,引新手来换“机缘”,再暗中劫杀。
陆仁收网时,月已上中天。
蛇鳞顺原路游回,在骨环内侧重新盘成一圈暗纹。他睁眼,瞳孔里两轮小月比初进城时亮了一分——网中已捞出三条与“乌阙宗”有关的线:其一,东市酒肆“赤鸦馆”,后院常有乌阙宗外门弟子聚饮,他们穿赤金火袍,只绣半只金乌,袖口却多一道黑线,显是外门执事;其二,北市兽栏旁,有家“驯火铺”,铺主姓阎,自称是阎昼远房侄辈,铺内悬乌阙宗令牌,却只在夜里亮;其三,城南“火浣布庄”,每月十五,会有乌阙宗长老秘密收徒,只挑身具火灵根的少年,价高者得。
第二日,天未亮,陆仁已起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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